第二天上午韓惜做完屍檢,收到了一束熱烈的紅玫瑰。
她抱著花,直接到三樓刑偵辦公室。
紀堯正準備帶人去開案情分析會,出門的時候,冷不防被美了一臉。
韓惜平常只穿黑白和各種灰色調的衣服,要麼就是法醫制服,至少每次紀堯看見她的時候都是那樣,清清冷冷的。
此時被明豔的花束一襯,不再是獨自坐在玻璃瓶子裡令人看不清表情的仙女了。
紀堯想,她適合紅色,尤其是冶豔的大紅色,這本該是個熱情如火的女人。他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看出端倪來。
韓惜將花束往紀堯懷裡一塞,連一句拒絕的話都吝嗇得不肯給,轉身就走,猶如快刀斬亂麻,瀟灑乾脆。
而事實上,現場的氣氛有點尷尬。不是為紀堯,而是對韓惜。
自從這位紀大隊長加入市局,就有個這樣一個不成文的傳統,每一位新入職的女警都會在第二天收到一束玫瑰花。
用他們萬惡的資產階級紳士主義理論的話來說就是,每個願意進入公安系統工作的女人都是英雄,她們值得。
離得最近的周莉低頭看了眼卡片,上面署名的送花人是:市局一枝花。
這也難怪人家會誤會了。以往她們收到的署名都是:南泉市局。
這位風騷的市局一枝花先生還真是,想不讓人產生曖昧的誤會都難。
紀堯將手上的玫瑰花往周莉懷裡一塞:“咱們這位新同事,冷是冷了點,但人眼光好啊。”
眾人:“因為眼光好,所以拒絕了您,是嗎?”
紀堯雙手插兜裡,揚了揚下巴:“市局大樓,連著旁邊那幢,一共三十八層,少說也有七八百人,人家一眼就把市局最貌美一枝花先生給挑出來了,這不是有眼光是什麼。”
趙靖靖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那是因為沒人比您更騷,人都不用挑,聞著味就找來了。”
眾人點頭,集體表示贊同。
調侃歸調侃,該工作的時候還是要認真工作的,解剖室裡停放著的屍體還等著他們給出一個公道來呢。
紀堯一邊往小會議室走,一邊問道:“死者衣服紐扣上的頭髮驗出來了嗎?”
趙靖靖彙報道:“法醫檢驗科那邊在驗,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紀堯點了下頭,又問道:“美麗,死者家屬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周莉:“死者兒子周林是最後一個見過死者的人,據他交代,昨晚陪死者吃完晚飯,大概七點多鐘就走了。”
說完又道:“這個兇手把案發現場佈置的像殺魚煮魚湯一樣,究竟是個什麼心理?”
死者全身赤.裸,是為刮光魚鱗,腹部被劃開,內臟挖掉,是為殺魚,浴盆裡的水、散落的豆腐塊和調料,不是在煮魚湯又是在幹什麼。
到了會議室,紀堯在白板上寫下受害人的名字,基本資訊等資料。
“死者周通,年齡六十二歲,已退休,離異,獨居,死亡時間為昨晚八點三十分到九點之間,死亡原因為窒息,兇器是死者的皮帶,已在現場找到。”
趙靖靖開啟投影儀,播放了幾張現場拍攝的圖片:“物證科的同事根據死者陽臺外牆的攀爬足跡,給出分析和推斷,此人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死者腹部被剖開,刀法上看,兇手懂點解剖,職業可能為醫生、獸醫。”紀堯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或者法醫。”
張祥小聲說道:“法醫,不能夠吧。”
一向最為嚴謹的趙靖靖:“不排除任何可能性,甚至兇手都未必從事這三種職業,但兇手懂解剖是一定的。”不然不會把人宰得這麼幹脆利索。
紀堯轉身,在白板上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