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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圍坐在亭子裡的圓桌邊,一邊談笑一邊吃酒,煞是快樂。
吃酒到了酣處,惠清抬眼去看坐在他對面的慧雅。
因是中秋節,慧雅著意妝扮了一番,一頭烏髮梳了上去,挽了一個桃心髻,插戴著一支碧玉簪,身上是繡海棠花的月白對襟長夾衣,下面是一條碧色百褶裙,在月光下愈發顯得烏鬢如雲面如梨花身段苗條,清雅美麗得很。
惠清心裡不禁又是一陣苦澀,頓了頓,這才開口問慧雅:“慧雅,你這裡如今有月琴麼?”家主朱儁前些年有一段時間喜愛音樂,在家裡選了四個小丫頭,請了樂師來家,教習這四個小丫頭彈唱,那時慧雅學的便是月琴,而慧秀學的是箏。
慧雅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起身道:“我去拿月琴,等一下我彈月琴,大家一起唱《畫堂春滿城風雨近重陽》!”
惠明慧秀連聲叫好,連李媽媽也踴躍得很。
慧雅便回房尋了月琴出來,用絲綢抹拭了一番,試彈了幾下,覺得音質還行,便抱著月琴去了後院。
一時慧雅彈奏月琴,眾人一起拍手唱《畫堂春滿城風雨近重陽》:“滿城風雨近重陽。夾衫清潤生香。好辭賡盡楚天長。喚得花黃。客勝不知門陋,酒新如趁春狂。故人相見等相忘。一語千觴……”
琴聲歌聲在這靜寂的月夜從慧雅家後院飛出,傳送了出去,一時四鄰都聽見了,不由靜靜傾聽。
東隔壁院中的葡萄架下,元京獨自坐在那裡,就著幾樣果品和慧雅給的月餅自斟自飲。
小廝阿北靜靜侍立在一旁。
聽到隔壁傳來的清晰的琴聲歌聲,阿北不勝豔羨,低聲道:“公子,孫大姑娘家好生歡樂啊!”
元京輕笑了一聲,端起一盞酒一飲而盡。
阿北又道:“不知老夫人在東京……”
元京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她好好地在太師府待著,有什麼可擔心的!”
阿北想到老夫人和太師之間的不堪關係,不由心頭一凜,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元京又飲了一盞酒,開口吩咐阿北:“把那壇金華酒拿上,等一會兒咱們去孫大姑娘家湊熱鬧去!”
阿北聞言歡喜之極,當下道:“我這就去,公子您等著!”
見阿北一溜煙跑進了堂屋,元京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唱完《畫堂春》,惠明又提議唱《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慧雅便開始彈奏《水調歌頭》,眾人拍著手齊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剛唱完《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眾人正歡樂間,忽聽得東邊牆頭上傳來一陣掌聲:“好歡樂!”
慧雅抬頭一看,發現東隔壁的書生元京趴在牆頭,正帶著笑看著這邊呢!
見慧雅沒有搭話,李媽媽便笑著道:“元小哥好!”
那元京舉著一罈酒向李媽媽晃了晃:“媽媽好!”
白晃晃的月光下,他清秀的臉上帶著靦腆的笑,聲音輕輕的,極為溫柔:“媽媽家好生熱鬧,襯得我獨自一人孤悽之極……”
見他如此,李媽媽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覷了慧雅一眼,低聲央求道:“慧雅,讓元小哥也過來吧!”
慧雅見李媽媽都開口了,便點了點頭。
李媽媽當即笑盈盈起身道:“元小哥,你也帶著阿北過來吧!”
元京似是驚喜莫名,當下便道:“那我帶著壇金華酒去!”
“太好了,”李媽媽笑道,“我們這裡有薄荷酒,正好摻了金華酒吃!”
很快元京就帶著提了一罈金華酒的書童阿北過來了。
惠清他們看了過去,發現李媽媽口中這位“元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