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晚,妝發都是自己搞的,手腕上蜿蜒而上的蛇形手鐲,正好擋住她之前被江容咬出的牙印傷,頭髮弄了點卷鬆散的挽起來,唇色和她平時嬌嫩無辜的模樣反差極大,不是嬌嫩的紅,而是氣場更冷硬黑加侖色,美豔大方,氣場全開。
她比較擅長這個,這種派對上輩子她參加得快吐了。
訂婚宴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顧小文提著手包,大步流星地把被她允許出院,也打扮得美美的顧絲絲甩在身後,八厘米的高跟鞋踩上緩慢晃動的夾板,顧小文走得如履平地。
入口處站著幾個人,顧小文眼尖地在裡面看到了白康城,還有跟白康城說話的一個和他乍一看上去,簡直一對兒孿生兄弟一樣的男人。
這個孿生的不是相貌,是斯文敗類禽獸內斂的氣質,白康城銀絲邊兒眼鏡,那個男人金絲邊眼鏡,一對的不像人。
“你好女士,請問有男伴嗎?”船上的服務生接過顧小文的請柬,柔聲問。
“沒有,”顧小文說,“必須有嗎?”
“不是的。”服務生被她的笑容晃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只是做個記錄。”
顧小文一身修身禮服,站在暗處只是素淡的純白,但是霓虹燈晃到的地方,就流光溢彩,她今天妝容除了唇色也並不濃豔,但是隻要有燈光晃過,她就像塊行走的鑽石,妝容和她的禮服一樣心機。
項鍊是顧絲絲最好的一條,不誇張,足夠低調奢華,她額前鬢角幾縷看似凌亂實則慵懶隨意的頭髮,在海風的浮動間撩人至極。顧小文抿著紅唇對著服務生笑了笑,“我還在想,要是必須有約的話,想問問你今晚有沒有空做我的男伴。”
服務員臉“唰”的紅透了,結結巴巴地說:“我們工作,不,不能。”
顧小文上了船,並沒有上去派對現場,她沒有認識的人,不需要去和誰打招呼。
靠在遊輪二層的欄杆邊上,白康城盯著她皺眉,最開始甚至沒敢認顧小文,直到顧絲絲走到她身邊有點怯生生地把譚月介紹給她的時候,白康城才確認是她。
“看什麼呢?”白康城身邊的金絲眼鏡男,也就是今晚訂婚宴的主角之一,江一楠撞了一下白康城,“看什麼呢,魂兒丟了?”
“狗屁。”白康城涼涼道,“那個就是咬我的狗安娜。”
“噗,”江一楠摟了下身邊打扮精緻卻掛著一臉僵笑的,今晚訂婚宴的另一位主角苗伊,眯眼看向靠著欄杆邊身體放鬆姿態愜意的顧小文,說,“傳聞和事實不符啊,她可不像個土妞,倒像是道行不淺的狐狸精。”
畢竟打扮得多麼漂亮,是能夠靠別人的,越是華美的衣服,越是要足夠氣場的才能撐住,否則就是衣服穿人,而不是人穿衣服。
且身處於陌生的環境,笑容能裝,肢體語言裝不了,顧小文神色百無聊賴地掃過遊輪上華麗的佈置,肢體不是放鬆,簡直就是愜意,在顧絲絲的介紹下,加了譚月的微信。
譚月就是顧絲絲手扎的時候,和她發訊息罵顧小文的那個微信名字叫月月月月的小姑娘,一看心眼就和顧絲絲一樣,直線通往下邊,她大概是聽了顧絲絲形容顧小文多麼可怕,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
所以她杏眼下意識瞪溜圓兒,和顧絲絲一個瞪羚一個跳羚,都沒跑出去小綿羊的範疇,裝都裝不出和善,僵硬著帶著敵意地看顧小文,發現自己今天的打扮完敗之後,更是轉身就走。
顧小文還覺得這倆嘰嘰咕咕走遠的小姑娘挺好玩,因為壞也壞,但是在一個線之內,就算不上什麼,尤其是譚月老老實實地給她發了顧絲絲生日派對那天,她錄的好幾段影片之後。
顧小文接下來的時間,都靠在欄杆邊上看影片,連船開了都只是稍稍側目,她站著這裡沒什麼人,大部分都在頂層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