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通和尚唸了一聲佛號,笑答:「你我交情,何必言謝?若來日有機會,再與你辯禪。」
他說完,便領著那小沙彌去了,洛嬋好奇地看了看遲長青,寫道:你還會辯禪?
遲長青失笑,攬著她一邊進門,一邊道:「我娘信佛,從前常常帶著我來雲臺寺聽佛經,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聽得了一些皮毛,稱不上辯。」
他說著,又問了洛嬋今日的情況,洛嬋只道無人來打擾,一切都安好,遲長青這才放下心來,洛嬋問他:你怎麼了?
遲長青挑眉,洛嬋又問:出了什麼事?
兩人相處這樣久,洛嬋對他也算十分了解了,遲長青的情緒不好,顯然是在山下發生了一些事情,遂有此一問。
遲長青頓了頓,倒是不隱瞞她,把今日去見雍王的事情說了,洛嬋道:你信他說的?
遲長青答道:「其中內情,我自是要找人求證,豈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即便他如今與秦瑜合作,也不會輕易放下戒心,與虎謀皮之事,更是要謹慎小心。
……
是夜。
天色不早了,宮裡開始上燈,這個時候大部分官員都已經下值,一行人正緩步順著宮道往外走,打頭那個人穿著硃色的官服,面如冠玉,眉眼帶著幾分冷清,正是下值的洛淮之,他一邊走,一邊仔細聽身邊的人說話,恰在這時,有一個聲音道:「金龍衛。」
眾官員都噤了聲,洛淮之抬起眼來,果然見前方宮門處走來一行人,身著玄色侍衛服,提著燈,朝這邊過來,待到近前才住了步子,領頭的那個人笑笑,道:「洛大人下值了?」
洛淮之頷首,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李奕擺了擺手,笑道:「不敢當,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統領罷了,眼下正要去宮裡當值,洛大人若是要出宮,最好走右門,左門已經落下了。」
聞言,洛淮之道:「知道了,多謝提醒。」
待那一行金龍衛走遠,洛淮之幾人繼續往前,出了宮門,才有人道:「此人是不是當初在定遠將軍手下任過職?」
「是他,跟著遲長青從北漠回來的。」
另一人低聲道:「據說後來將軍府出的那事,也是他領兵去的……」
「看不出啊,此人瞧著面向和善,對舊主卻毫不手軟,不念半分恩情,他如今能當上金龍衛的統領,想必也是因為當初那件事的功勞。」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都知道當初那事是什麼,一時無人接話,過了一會,才有人道:「可見是個薄情寡義之輩,不可結交。」
洛淮之聽了,倒沒有說什麼,只是停下步子,對眾人道:「家僕已到了,我先走一步,天黑了,諸位路上小心。」
眾官員立即紛紛道:「是,大人慢走。」
待回到府中,已是夜深,老管家迎上來,替他接過象笏等物,洛淮之照例問了一句:「府中無事?」
老管家忙道:「沒有事。」
他跟在後面,憂心忡忡地問道:「只是不知二公子眼下如何了,過得好不好?公子可見過他了?」
洛淮之除去外袍,答道:「皇上不會讓我見到他,不過我遣人去打聽過了,他在禁衛軍總司衙門過得甚是順心。」
老管家擔憂道:「不會受人欺負罷?他如今沒有官職,真受了欺負,可如何是好?」
儼然一副操心模樣,洛淮之失笑,道:「放心便是,他哪裡有受欺負的時候?即便是在人屋簷下,也絕不會吃了虧去,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了。」
聞言,老管家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下來,洛淮之道:「時候不早,你且去休息吧,讓韓青進來。」
老管家退下了,不多時,一名侍從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