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翔賭莊。
大雨如注,屋子裡燈燭高燃,擺了一桌酒宴,又有數名侍女伺候,顯是十分熱鬧,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一個年輕的公子,他穿著深藍色的錦袍,頭戴玉冠,笑容和煦,聽底下人說著話,旁邊有侍女要給他斟酒,他卻伸手微微擋住,笑道:「不必了,今日喝得夠多了。」
賭莊的大當家□□赫然也在下首陪坐,他笑著道:「二公子遠道而來,咱們這小地方酒水粗陋,還請公子不要嫌棄才是。」
陳思遠笑笑,道:「劉莊主說笑了,只是在下平日裡有些怪癖,出門在外,飲酒不過三杯。」
□□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他見這位陳二公子確實是不願意多飲酒,便不再勸,笑著說起別的話題來,道:「聽聞二公子是來尋人的,咱們這莊子也有好些年了,十里八鄉不說瞭如指掌,但若使下頭的人去稍加打聽,問個人還是不成問題,二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但憑吩咐。」
聞言,陳思遠想了想,道:「那正好,我要尋的人住在遲家莊,這個地方劉莊主可知道?」
□□還沒說話,他身旁坐著的二爺,也就是張勝立即開口道:「二公子問得巧了,我還真就知道這個遲家莊!」
「哦?」陳思遠便略略挑眉,道:「二莊主知道?」
張勝嗨了一聲,道:「前陣兒有人欠了債還逃跑,就是這遲家莊的,叫遲有財,二公子想知道誰,問他就是了。」
陳思遠笑道:「那就麻煩二莊主了。」
張勝被這一句捧得有些得意,立即吩咐左右道:「去把遲有財帶過來。」
第70章 這位姘夫,他可是姓遲名……
遲有財被帶到的時候, 陳思遠一看他那滿臉的青腫, 不覺挑起眉來, 張勝陪著笑道:「這傢伙幾次三番想逃跑,這不,自己掉溝裡了,摔成這樣。」
陳思遠不置可否, 面上假裝信了, 張勝輕咳一聲, 問遲有財道:「這位陳二公子想向你打聽個人,跟你是同村的, 你要老實回答。」
遲有財捱了一頓揍, 這會兒還有什麼不老實的?連忙點頭, 道:「是,是。」
陳思遠便放下手中的茶盞, 道:「你們遲家莊裡,有個叫遲長青的人麼?」
遲有財一聽, 頓時就懵了, 見了鬼似的,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半個字都憋不出來,陳思遠見他不答, 繼續道:「大約是不久前才去的遲家莊,你不認識?」
遲有財仍舊是不敢說話,他的心劇烈地跳起來, 陳思遠皺著眉,看向張勝,道:「二莊主,這……」
他想說,這人莫不是被打傻了?
張勝急了,覺得自己十分掉面子,沉聲道:「遲有財,二公子在問你話,你們村子裡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遲有財額上滲出點汗意,他直覺不能說,說了怕是要倒黴,遂立即否認道:「沒、沒有,我沒聽說過什麼遲長青。」
聞言,陳思遠的眉間擰出一個川字,不會是信上的地址是錯的吧?可之前託人送到京師裡的那封信,確實是從這裡寄出來的啊,上面還蓋了章,管事總沒那個膽子敢騙他。
難道還有兩個遲家莊不成?
正在陳思遠思索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那名叫遲有財的人腿肚子一直在抖,連帶著渾身都有些哆嗦,陳思遠雖是個商人,但是家中又是有官宦背景,察言觀色最是厲害不過,遂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有問題,他很大可能是在說謊。
為什麼說謊?
陳思遠眼神微沉,上下打量著他,那邊張勝還在道:「二公子,他說不認識,您看是不是找錯了地方?不若我們再幫您去別的村子問問?」
陳思遠不答,目光忽然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