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工廠汙染這件事,對專業人士來說,痛心疾首的是那些肉眼能看得到的環境損失,那些消失在醜惡人性下的人命,還有持續被傷害的無辜的人群。
但是對於資本家來說,他們第一個發現的,是黛西爺爺他們集團的混亂管理。
一個本來可以直接罰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到最後擴大到需要賠個親孫女進去,這樣也就罷了,最令人髮指的是,這樣的事情,居然最後還沒瞞住。
整個集團從上到下,從公關到執行,漏洞多成了篩子。
再加上一直實權坐鎮的黛西爺爺的病因被公開,黛西爺爺家族產業現在已經變成了被鬣狗圍繞的肥肉,終於因為內憂外患開始自身難保。
和安做的最絕的,就是黛西家這一系列的事情,沒有人懷疑過是和安做的。
他出現在芝加哥後的姿態很低,聯絡拜訪了所有的長輩,做出了一副自己已經對wilson家族之前的產業沒有興趣的樣子,他拒絕黛西爺爺的捐款,也用了最無法反駁的理由,他在這次事件中,把wilson家族從芝加哥摘得乾乾淨淨。
唯一一個會懷疑他的人,現在已經被病魔和親人折磨的再也沒有餘力來對付他。
從今天開始,wilson家族不再是石油產業的巨頭,他正在用一己之力努力轉型,很多人都在觀望一週後的投資者大會。
兩天不見硝煙的戰爭之後,他們,終於可以休息。
布萊德把會議室讓給了貝芷意,這個會上她一直沒有說話,忙忙碌碌的聯絡各方人員想要敲定鯊魚保護區方案上最後的一個許可證,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抬頭看和安一眼,會議室的其他人就飛快的撤了出去。
意識到不對勁,還是因為會議室太安靜。
她抬頭,看到投影儀裡的男人雙手環胸面色不善。
“……”貝芷意莫名的心虛,把膝上型電腦往自己懷裡挪了挪。
“你幾天沒睡了?”和安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有空就會睡一下。”她其實也忘了,公司裡有員工暫時休息的房間,實在撐不住了,她還是會溜進去睡一會,“危機公關不是我擅長的,這天比較累的是布萊德。”
她實話實說。
布萊德是真正的工作狂,她真的沒看到他這兩天進休息室睡過覺,而且精力充沛,早上因為一個投資者大會邀請函上的英文字型,罵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樓層。
“……”和安因為貝芷意的老實窒息了一下,“他們敬業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公司的專案,我付了錢的。”
還賊貴。
還不給打折。
“……我也收了錢的。”她現在是他的員工,每個月都拿薪水的。
“……”和安的手指動了動,想揍她……
“我這邊就快好了,今天弄完就可以休息一天了。”她細聲細氣的跟他打商量,跨國弄許可證不容易,要不是最近有那麼多專家關注著和安這個專案,她可能都找不到人幫忙。
“可是我困了。”和安面無表情。
貝芷意想要偷偷開啟筆記本的手停了下,抬頭。
公司的通訊裝置很高階,和安那邊的影像很清晰,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到和安都是血絲的眼睛。
她這兩天一有空就會勸他睡覺,他很聽話,只要勸了,他就會老老實實的上床,但是似乎一直都睡不著。
她也很擔心,甚至問過布萊德那邊有沒有醫務人員可以幫忙開點安眠藥,但是和安堅持不肯吃。
但是現在,他說他困了。
她放下了手裡的筆記本,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
“現在要去睡麼?”現在是北京時間凌晨兩點半,他那邊應該是下午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