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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芷意的心輕輕的揪了一下。
“乖乖等我,我會盡快過來。”維克多又喊了一聲,和安加快了說話的速度,“到家都安頓好了一定要給我電話。”
貝芷意使勁點頭,想到他看不到,清了清嗓子開口:“好。”
“別哭。”和安最後安靜了一下,聲音輕柔,重複,“別哭。”
貝芷意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再一次點頭:“好。”
她等的地鐵很快就到站了,電話再戀戀不捨也有說再見的時候,機場地鐵站的人很多,她拿著行李箱擠了一下沒擠進去,就又拿了行李箱退回到等車的地方。
眼睛有些酸澀。
這個城市離開了三個月,仍然是這個樣子,忙亂冷漠,都市裡的人和人之間,豎立起來的牆堅固的無堅不摧。
她徹底失聯的這三個月,除了前領導要讓她拿出之前方案的底稿外,沒有任何人找她。
她在這個地方忙忙碌碌了五年,付出了所有,但是她仍然只是這麼多忙碌的人中間的一個,蒸發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周圍又有人從她面前走過,速度很快,氣勢洶洶。她的身體很迅速的做出了熟悉的反應,她開始退讓。
退讓之後,她牽起了一個自嘲的微笑。
下飛機半個小時,她就迅速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區,那三個月變成了一個遙遠的夢。
她想念和安,想念他們……
走了再回來,她才終於發現,這真的不是她希望的生活。
兩點一線的上班,為了品牌無所不用其極的公關營銷,公司裡上上下下派系鬥爭業績鬥爭,花了十二萬分精力,她也仍然只是這個城市裡隨時都可以蒸發掉的水滴。
她想要有更大的價值,她發現,她可以擁有更大的價值,她的專業在別的地方,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價值。
她在下一班地鐵到來之前,微微的挺了挺胸。
她在那個島上發現,她其實不止是一顆水滴,她在人群中仍然會下意識的退讓,她看到迎面而來氣勢洶洶的陌生人的時候,仍然會下意識的別開視線。
她仍然是她。
但是她知道,她比她知道的自己,更好一些。
和安教她的。
他那麼珍視的女孩子,一定比很多人都好。
***
和安從蘭卡威回來的那天下午,接到了兩個電話。
送走了女朋友的心情本來就並不愉悅,維克多和依坦兩個人很識相的一直躲在健身房,他一個人幾乎快要把梳妝檯的油漆做完的時候,大廳裡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時間,貝芷意應該還在飛機上。
基地的電話並不常常響,除了總部和一些補給的電話,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們打出去用的。
他放下手中的油漆刷子,接電話的時候眉心皺了皺。
他沒什麼第六感,但是就是覺得,電話鈴聲讓他本來就不怎麼愉悅的心情變得更不愉悅了。
和安接電話用的是英文,對方安靜了一下,然後用有些口音的英文要求找和安接電話。
和安頓了下。
“我就是。”他用了中文。
對方又安靜了下,改回了中文:“你好,我是貝芷意的爸爸。”
和安坐到了辦公桌上,嘴唇突然有些乾燥:“伯父你好。”
他打完招呼後,舔了舔嘴唇,聲音乾巴巴的:“貝芷意已經上飛機了。”
“我知道,我今天是來找你的。”貝芷意的爸爸普通話算不上特別的標準,有些南方口音。
中年男人的嗓音,很嚴肅很正統的那種語調。
和安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背,肩胛骨本來快要好的傷口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