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的人並不多,用餐的大堂內,擺放著六張八仙桌,只有三張桌子上有客人在吃飯。這些人都是江湖武人,儘管在酒樓吃,但也不是大魚大肉,四個和尚大口吃肉本就引人注目了,又進來一大一小兩個和尚,似乎還爭吵起來,頓時將酒樓裡的人,他們的目光全吸引了過來。
蓮花僧見到這一幕,就擺了擺手,示意鏡虛空回去再說。
“那菜呢?”白骨子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肉,急忙問道。
寺裡面雖然因為要練武的關係,每天都有吃肉,但肉量都精打細算的,而且做法也很單一,遠沒有這酒樓裡的花樣繁多且美味。
“還剩下幾塊東坡肉,你們一人一塊塞嘴裡不就成了?”蓮花僧說著,用手指夾了最大的一塊肉放嘴裡。
談陌見狀,趕緊把全是瘦肉的一塊夾出來。
鏡虛空、鍾神秀、戒菩提見盤子裡就剩下三塊了,連忙動手搶。
白骨子剛想伸手,就發現盤子裡已經沒肉了。
“你們……”
談陌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向了門外,好似門外有什麼美景,看得格外專心。鏡虛空等人見狀連忙裝模作樣的也轉過了頭,一個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白骨子。
於是白骨子只好看向了蓮花僧。
“看我做什麼?”蓮花僧瞪了他一眼,白骨子立馬縮回頭,不敢多嘴半句。
然後,蓮花僧往酒樓外走去,“走了,你們還想人家管你們晚飯啊?”
談陌師兄弟幾個,連忙跟上去。
這家酒樓有雅間,與大堂有一牆之隔,這時候酒樓掌櫃的見蓮花僧他們走出去了,便走出了櫃檯,然後快步走到雅間房門,伸手敲了敲門,討好的說道:“張大護院,是我。”
“什麼事?”雅間內立馬傳出了回應聲。
掌櫃的聽到聲音,認出不是張不易的聲音,但還是很恭敬,他回答道:“先生,蓮花寺的四位高僧走了。”
“走的這麼突然,遇到什麼事了嗎?”這聲音繼續問。
“是蓮花大師回來了,見到四位高僧在吃肉,便訓了一頓。除了蓮花大師,還有一位小師父,我瞧著眼熟,好像是以前開布廠的譚家,他們家中那位出家的小少爺。”
“有勞掌櫃了,我們知道了。”
酒樓掌櫃的應了一聲,然後便離去。
雅間內。
張不易看向了自己的好大哥,他費盡口舌,才將他的這位好大哥給請出來,見到了他大哥的真面目。
一個面相陰柔,卻又顯得憨厚的中年男子。
“大哥,你要我請蓮花寺的和尚吃飯做什麼?”張不易喝了杯酒,奇怪的問道,“他們都走了,你這下可以和我說了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欠了蓮花寺住持的一份人情,沒法還,只能這樣略作補償。”
“原來是這樣,大哥請放心,以後我發現蓮花寺的僧人有麻煩,一定幫他們一把,替大哥還了這個人情。”張不易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話他還真是發自肺腑,要不是他大哥一路指點和幫襯,他絕不可能坐穩餘府大護院這個位置,壓服那幫連餘老爺的面子都不賣的山賊,更別說贏得餘老爺的賞識和重用,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在張不易眼裡,他的這位好大哥,比他的爹孃還要親!
“賢弟有心了。”
“大哥,你跟我客氣啥?來,不說這些話了,難得請你吃一次飯,來,幹!”張不易舉起了酒杯。
這男子點了點頭,也舉起了酒杯。
沒有喝。
但在張不易眼裡,他喝了。
這是障眼法。
不只是如此,便是他此時的面容,也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