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敲著鍾,談陌木著臉,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醒。要不然的話,怎麼會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正在敲鐘的小沙彌?
不過,戒尺的觸感有點太真實了。
“哎呦!”叫了一聲,談陌扭過頭去,就見一拉長了臉的光頭正瞪著自己,手中明晃晃的一把戒尺一甩一甩,明擺著這是剛才偷襲他的罪魁禍首。
根據自己腦海裡的記憶,這一個彷彿長了馬臉的光頭,是蓮花寺內院的戒律師兄,白骨子。
談陌這下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他就是穿越了。
還是那種莫名其妙,啥事也沒做,睡個覺就穿越了。
事實證明,晚上不宜睡覺。
宜通宵。
不然容易穿越。
腦袋裡胡思亂想著,談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把戒尺打人老疼了。
“敲個鐘都三心二意!”白骨子甩著戒尺,真恨不得往那顆鋥亮小光頭上再來一下。
談陌閉口不言,他怕自己忍不住懟兩句。
“敲完鍾,別忘記把水給挑了。”白骨子吩咐一聲,就轉身走了。他是寺內的戒律僧,剛好走到這罷了,不是專程來盯著談陌的,檢視過了這裡,還要走幾個地方。
蓮花寺不大,但也不小。
以他的腳力走上一圈,都得小半個時辰。
“是。”談陌老老實實的大聲答應著,然後打起精神撞起鍾來。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鐺鐺!鐺鐺!鐺鐺!
有節奏的敲完了鍾,談陌就往外院的伙房跑去,挑水主要就是供應早伙房。因為天色尚早,談陌進去的時候,伙房裡只有一位正在淘米的內院師兄。
外院的伙房,主要是為了給外院的弟子準備一日三餐,不過因為外院弟子都只是一些小沙彌,怕一不小心弄個火災出來,所以做飯的事情現在是由內院伙房來負責。
“鏡虛空師兄早。”談陌按照記憶裡的稱呼叫道。
鏡虛空是個青年,體型略矮,不過不胖,整個人很壯實,四肢肌肉塊壘分明,穿著僧衣都直接凸顯出來。一個大筐中裝了至少四十斤的米,被他扔在在一口缸裡,僅用一隻手便反覆晃動,不時輕易提起。
看起來舉重若輕的樣子。
“是你啊,能下床了嗎?這就好。”鏡虛空衝著談陌隨意的點了點頭。
“是的,今日便是我撞的鐘。”談陌雙手合十,回答道。鏡虛空說的事情,在他記憶裡面有,在他穿越之前,他這身體的原主人和另一個小沙彌鬧了口角,然後就打了起來,本不是大事,然而倒黴催的跌了一跤,剛好摔下了後山坡,一路滾到了坡下。
萬幸雖然需要躺一兩天,但骨頭沒斷。
不然談陌穿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在醫療條件落後的情況下,如何避免病情惡化,免得自己涼透。
鏡虛空聽著談陌的話,也不回應,自顧自的淘著米。
談陌不以為意,他腦袋裡的那些記憶,有關於和這個叫鏡虛空的內院弟子的相處畫面,很多時候都是這一副樣子。
這和尚比較沉默寡言,不太愛說話。
談陌走進伙房,拿了水桶,沿著下山的石臺階,去山下的井裡取水。
這個時候天色尚早,山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灰青色,像是披著一層紗。談陌一步一步踩著石臺階,聽著附近高低林子裡不時突兀出現的鳥叫聲,他左右看看,然後忍不住搖了搖頭,嘀咕一聲:“真奇怪。”
他不是在說這附近環境奇怪,而是在說這蓮花寺的僧人法號,很奇怪。
寺內弟子,法號都不以某個字為開頭,如戒色戒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