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腹痛一陣接著一陣,雖然不是一疼起來就是要人命,但是她還是疼的受不了。
疼痛像是一把小刀正緩緩的從她身下一點一點的割下肉來。
白皙的額頭上此時已經結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侍女從外面碰起許多豆燈,將室內照的透亮。
昭娖一把掐住身旁侍女的手臂,「怎麼樣了?還不行嗎?為甚還不出來!」指甲刺破了少女的面板,陷入了皮肉。侍女吃痛求救看向一旁的婦人。
今日送入產房一開始的婦人掀開下|體上的被衾,將手伸進去探了探搖了搖頭,「還不行,女君記住疼的時候用力,不疼的時候就不要用力。」
婦人話音剛落,疼痛立刻向湧來的潮水衝著昭娖滅頂而來。
「啊——!」昭娖一聲慘叫,身子重重的躺回去。她哭出來「好疼,好疼,為什麼這麼疼!!」
這回的陣痛比前幾次都要厲害的多,昭娖疼的分立的雙腿蜷縮起來,腳趾死死的朝身下的葦席上摳。
「使勁!使勁!吸氣!」婦人跪在昭娖身邊大聲喊。
連綿不斷的陣痛讓昭娖沒有任何的喘息機會,她也聽不清楚身旁婦人在喊什麼。昭娖大汗淋漓,已經將身上的中衣打濕了,陣痛一陣連著一陣。
疼痛像是一場極其的刑罰,一點點的割開她的皮肉再一寸寸的朝著她的骨骼磨切而去。
侍女哆嗦著手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現在明明就是涼爽的秋季,但是昭娖額頭上的汗珠擦拭掉立刻又冒了出來。
長時間的陣痛像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折磨,昭娖從陣痛開始到現在,陣痛越來越猛也越來越急。可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半點出來的跡象,現在就算昭娖再怎麼能忍,但疼痛達到一個新的巔峰時,她終於忍不住嘶喊出來「我不生了!不生了,我要疼死了!不生了,我不生了——」
「女君,女君!」守在塌邊接生的女人簡直昭娖胡言亂語,腿腳亂蹬趕緊撲上來按住她亂蹬的腳。
「用力,用力呀!再用力!一會大子就出來了!女君!」老婦人大喊著。
昭娖疼的眼前直發昏,手抓在身上的被衾上嘶的一聲響撕下一條布料,「媽媽!媽媽!」她胡亂喊著,「媽媽,我疼——」
她一邊喊叫一邊哭,眼淚不停的落下。
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昭娖在喊些什麼。
張良站在院外,看著侍女捧著帶血的布巾和一盆盆染了血的水走出來。他不顧尊卑有別,逕自問道「女君現在怎樣了?」
侍女們搖搖頭「不知。」
「不知?」張良的聲音盈盈含著壓抑的怒氣。侍女嚇了一大跳,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撞上後面剛剛出來的同伴。
張良擺擺手,讓侍女下去。他抬頭看著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房間只有一扇拉門半開啟著。有侍女取了乾淨的熱湯和布巾走進去。
那些侍女能進去,他卻只能等在這裡。
此時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下來,可是仍然沒有半點關於嬰兒的啼哭聲。張良在院門口雙手背在身後走來走去。時不時他停下腳步眼睛朝產房那邊看去。
裡頭突然爆出昭娖的尖叫聲「把張子房叫來!我不生孩子了!不生了——」
張良聽見昭娖叫自己,兩步衝上前就要朝院子裡頭趕。守在院門的豎僕哪裡敢放張良過去。死死的堵在門口。
「主,血房去不得啊。」豎僕們堵在門口,死活都不讓他進去,「哪有丈夫進婦人生產血室之事?」
「你們……」張良手指在袖中捏的咯吱作響。
產房內血腥之氣漸漸濃厚,接生的老婦人不停的在昭娖耳旁說「用力,用力啊!就能生出來了!」
「生不出來,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