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關中者王。」這個是楚懷王定下的規矩,原本劉三也沒把那個少年楚王的話當回事,楚懷王心裡的那些小九九劉邦知道的清楚,就是項籍殺宋義自立揮兵北上他都沒抱多大希望。如今楚軍大捷傳來,劉邦整個人在震驚之餘都懵掉了。
「這項羽還真是能熬幹秦國這碗水的將星。」劉邦拉著蕭何說道。蕭何善治後方,但是這種事情劉邦還是要對著蕭何這種讀過書的人說才心裡有個底兒。
「你看這項羽已經打敗秦軍了。這懷王之約……還能有望罷?」劉邦問道。
「沛公這是想要西進?」蕭何聽出他的意圖問道。
「懷王曾經約定『入關中者王』,如今秦軍雖敗,但我琢磨就算西進恐怕也難。」劉邦一雙手在袖子裡搓著,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他手裡的確有些人馬,但是光是憑藉他自己的力量想要西進入秦關還是懸的很。
「彭越這隻老狐狸,也不是能夠善處的。我劉三怕不是能和他能聯手。」想起前段時間兩人聯手攻城,都是抱著叫雙方送死自己得利的心思。
蕭何對戰事並不精通,聽劉邦一個人在那裡思量,也不出言打斷。
而關中王這三字的魅力是巨大的。劉邦終於在三月開春的時候西進陳留,再西向攻開啟封,吃不下開封這個釘子,西進之路受阻,劉邦無奈只得南下攻克潁陽。攻克穎陽幾日他再次遇到了前來的故人:張良。
張良是奉著韓王成的命令前來見劉邦的,韓軍的實力並不強大,這半年多來基本只是和秦軍繞著圈子打遊擊。如今他聽聞劉邦系楚軍已經攻打到韓地,便前來見劉邦。
因為攻打穎陽頗不順利,攻下城池之後楚軍屠城,處處都能見著殷紅的血液和荒涼無人的房舍。
張良看著這一切垂下眼來。四月的春風還稍帶涼意卻也吹不散這血腥氣了。
劉邦聽聞張良前來十分高興。他幾乎是快步親自走到門外將張良迎接進屋。
「啊呀,張子。」劉邦一手虛扶住張良就把他往屋內請,「多日不見張子可還安好?」劉邦問道。
將近半年多時間不見,張良面上多了風塵僕僕,可眉間風度仍未減去半分。劉邦十分敬重張良,將他請到上座坐下。
張良一身士人常著的青衣,頭上也未戴冠,只是一方布巾包了髮髻。他抬手向劉邦行禮「多謝沛公關心,良一切都好。」
「好就好。」劉邦坐在位置上滿臉的笑意。「張子一去便是半年有餘,今日難得一見啊。韓王可還安好?」
「吾王一切安好。」張良含笑回答道。
「不知韓申徒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周勃出言道。現在在坐的都是和劉邦在沛縣一條褲子穿出來的老弟兄,說話也沒有那麼多久講究。
「良今日特地為替我家大王向沛公道謝一事而來。」
「哦?」劉邦這下來了興致,問道。
「世人皆知暴秦無義,山東六國群雄起之復家國以顯正道,如今沛公入韓驅秦,以彰正道,故吾王遣良前來致謝。」張良唇邊噙笑舉手行禮。
「哈哈,不敢擔不敢擔。」劉邦直起上半身回禮,「我劉三這次入韓,竟然來了,就沒有不驅除秦軍的道理。只是……這韓地地形如何,我等也難以知曉。怕……」
張良朗聲笑道「這又有何難,良乃韓人,對韓地略為熟悉,若是沛公不棄,良願不惜餘力。」
「好!有張子此話,劉三就可以放心了!」劉邦一拍大腿笑道。
張良是韓人,在座的楚人裡頭沒有一個能比他更瞭解周旁的地形。更重要的是張良的謀略也不是他們所及的。因此即使心稍有不忿,也是把臉一別而已。
樊噲是個簡單人,雖然大字不識得幾個但是卻非常敬重張良這種士人。他聽見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