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活到看見項將軍入函谷關,我……」昭娖頓時卡殼,如果那個時候她還活著……她想做什麼,她想了又想竟然自己都得不出一個答案。
晚風將營帳的垂布吹起一些。外面濃厚的夜色便灌了進來。
郡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地方,一群前兩日剛剛從城中退下來的韓兵正在修整。一個軍士點清前幾日攻陷城池帶來的輜重。
點清完畢後他立刻向這支隊伍的軍師也是韓司徒走去。張良單腿跪下,地上平鋪著一張羊皮地圖。
韓王成臉上還沒有擦去廝殺過留下的痕跡,他遲疑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張良。
那是一個對於男人來說過於秀美的面龐,此時面龐上一雙長眉微蹙不知道在謀劃著名何事。
「司徒。」韓王成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們攻陷城池不易,為何秦軍來奪城池要棄城而走?」張良每次攻打下城池立即下令搜求補給軍糧。秦軍每次來反攻,也不念戰直接放棄城池的事情多的是。因此到了現在這隻韓軍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安家立命之所都沒有。知識在潁川一帶流通作戰。
「大王。」張良抬起頭來,「大王可知孫子曾曰: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如今我寡而敵軍甚重,若死拼硬守。只會為敵軍所俘。願大王明察。」
韓王成自己雖然沒有雄才大致,但好歹能分辨出張良所說的沒有半點錯處。一開始項梁借給韓國的兵力就不足,韓地被秦控制已久,秦軍勢力如同老樹結根。先時後天對他們都頗為不利。比起齊楚對秦軍氣勢洶洶開戰,他們也只能在秦軍的大後方給人家搗些亂了。
韓王成自嘲的一笑。韓國當年積貧積弱。甚至要用鄭國在秦國挖渠來消耗秦國國力這種法子來自救。如今六國皆起,哪個不是和秦國開戰,哪裡像他……
張良的指尖稍稍在羊皮上幾個位置點了點然後劃過一道線。黑眸越發黑深,他們現在手裡的兵力不過千人之眾。想要取得很大的戰果基本不可能。
他注意到韓王成情緒那一瞬間的低迷。他也不想去多加勸慰。需要他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韓地的風和楚地都不同,帶著北地的粗獷和豪情。張良身上甲衣前的系帶便在這樣的風中瘋狂舞動。
他手扶住身邊的樹幹,微眯起雙眼看著樹林外的山川河流。對於這一帶他相當熟悉。腳下地面坑窪不齊一步邁下去,動作比方才稍微有些快,懷中僵硬的被硌了一下。貼近肌膚的地方他放著一塊白玉。他手抬起來想要撫上胸口位置,手微微抬起便又緩緩的落了下去。樹林裡的樹葉搖動更劇烈了。
陳平在楚軍中的任職是都尉,昭娖頗有些想像不到。陳平長而美,怎麼看都是文人的模樣,卻賦予他武職的確讓人有些想像不到。
在昭娖的印象中,陳平並不是武將而是謀士。而陳平對於項籍的任職沒有半點不滿。笑意盈盈的接過象徵都尉的官印。
這偌大的楚營以項籍為中心,兩派勢力糾纏不清。
陳平白皙的面色和外頭那些面色黧黑或者古銅色的楚兵有很大區別。如果不事先知道他的以前的那些事,很多人認為這又哪一個出身高的人。
但很快也沒幾個人去關注一個剛剛上任的都尉了。對秦作戰方針由項籍先提出來,劉邦做後補。但昭娖在幕府裡也沒見著劉邦對項籍提出來的條例有多少意見,大多都是點頭或者是「我劉三對行軍不懂,將軍說了就是。」
原本項梁定下的項劉兩人共率軍攻打陽城,倒是現在已經變成由項籍一人做決定了。
駐守陽城的是在東阿之戰中被楚軍打敗的司馬欣,殘兵敗將在眾人眼裡根本就不足為慮。陽城攻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