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味和自己被子上的不一樣!
昭娖對自己的窩兒有種敏感的認準感。她「呼」的一聲就起身,低頭一看突然覺得身上不對勁,這衣服不是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而且胸口……昭娖把胸前揉成一團的被子顫顫的給拿開,發現竟然是要平日裡要鼓出一倍!
胸口並沒有被布條束縛的緊迫感。昭娖到底還是不甘心,手伸進衣襟裡。這一伸她整張臉都綠了。
「呀——!」她的臉都埋進被子壓抑著尖叫起來。
「吱呀——」門開啟了。吳丫捧著乾淨的深衣走了進來,見到昭娖坐在榻上腦袋上套著被子的摸樣,嚇了一大跳?
「少主?!」小丫頭叫出這個稱呼後,立刻發覺自己叫錯了立刻訕訕的閉了嘴,換了個叫法「少君。」
軟軟的吳語平日裡最是討昭娖的喜歡,但是此時這個稱呼讓昭娖像一隻炸毛了的貓,立刻把腦袋上的被子給扒拉下來,紅著一雙眼瞪吳丫。
吳丫哪裡見過昭娖如此模樣?她自打跟在昭娖身邊伺候開始,昭娖基本上就不會說重話。如今這模樣立刻就把她給嚇得話語中帶了哭音。
昭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她指了指門,「把門合上,我有話和你說。」聲音裡帶著嘶啞,但並不是少年的低啞嗓音。
「諾。」小丫頭如蒙大赦,立刻單手把門一關,恭恭敬敬把衣服放在昭娖面前。
「昨日,是怎麼回事?」昭娖這會已經看出這房間是張良的,弄不好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昨日,少君醉歸……」吳丫一面給昭娖整理摺疊深衣的下衣襟,一邊小心翼翼答話。「先生吩咐奴備下衣物和熱湯給少君浴身……」
昭娖整理衣襟的手立刻一僵,「是你?」
「否!先是先生,後來先生出來讓奴服侍少君。」
「…………」昭娖心裡立刻十級龍捲風大力刮過。她的爪子貼在衣襟上抖了抖,極力用平穩的聲調繼續說話「你進來的時候……我……」我被扒到什麼程度了?
吳丫的腦袋低了又低,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奴進來的時候,少君身上尚有中單,被衾裹身。」只是衣帶是解開的。
吳丫年紀小,還想不到男女之事上。
昭娖一聽估摸著可能是看到胸口上的布帶,她嘴角抽搐幾下後。逕自取過腰帶將深衣整理好。
越臨近初夏,天氣就熱的明顯起來。
張良似乎並不喜歡呆在這座農家小院裡,在昭娖洗漱完畢,用完膳食之後,就回來了。昭娖看見張良那張明麗的臉的時候,不知道要如何開場。她想要走出去逃避一下。卻被他一把抓了手按在席上坐下。
「瑜……為何名?」張良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說出來的話叫昭娖有些驚訝。
「昭娖。」昭娖也沒再隱瞞,說了自己的真實名字。聲音略帶嘶啞,但柔婉似四月流動春水,已經不復張良往昔聽到的少年嗓音。
「昭氏……」張良看著面前微微垂著頭的妍麗少女。自從知曉她是女子後,似乎她臉上屬於女子的柔和比往日多出了許多。
「可是羋姓?」昭氏並不多見,出自楚國的昭氏,張良暫且只能想到楚昭王的後裔。曾經把持楚國軍政的三大氏族之一的昭氏。
昭娖點了點頭,「先父故楚左司馬。」昭氏和其他三大氏族中的屈、景一樣在楚國權勢赫赫,昭娖的父親當時在楚國的官職是左司馬,作為主管握國家軍權的司馬的副手。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也不容小覷。
她抿了抿嘴唇,低著頭看著放在雙腿上的雙手。
沉默一下後,昭娖聽得張良如同珠落玉盤的悅耳聲音響起,「我乃姬姓張氏,城父人士。家中五代相韓。」
此時只有貴族才會姓氏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