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館
造反如同奪嫡,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奪嫡就奪嫡,同樣造反也不是哪天突然腦子被鳥啄了就一根筋似的和皇帝幹上了。必須事前要做好準備。
昭娖看著在會稽郡項梁的賢名都要把郡守都給蓋過去,而且郡中每逢有事,便是要項梁挑選出合格的人。看著以後項羽三千江東子弟,恐怕也是項梁給他打的基礎。
「蒼鷹總有一天要斷掉雙翅,還望項叔父早早謀算才是。」昭娖雙手持起朝著項伯一拜。張良今日也來給項伯送行,昭娖和項伯都是用貴族間所用的楚語,外人聽不懂。
項伯臉色一滯,定定看了昭娖良久,然後他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張良。
「子房相救之恩,某定記在心。來日必定相報。」說罷,項伯拱手朝著張良深深一拜。
張良拱手回禮口中稱「不敢不敢。」
昭娖攏袖在旁,想起日後項伯為了張良救命之恩。夜馳劉邦軍裡讓他和自己一起走,不要和劉邦一起做了項羽的刀下鬼。然後發展出鴻門宴上以身護沛公的故事來。也不知道這位遠親是真的重情重義,以至於把自己侄子放在一邊,還是別有用意。
道過別項伯轉身離去,暮春的風已經帶了稍許熱意。昭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上了比初春薄的衣裳,更顯得她身體比別人瘦頎長。她看著項伯越行越遠,漸漸的背景只留下一點小黑點。她手臂向兩邊伸展開,寬大的袍袖在隨著她展手的動作抖動,雙手合攏抄於袖中拜下去。
寬大的衣襟和束緊的腰身顯得這個少年愈加有弱柳之姿。
如果在魏晉,這等女氣少年最是得到推崇。但是在這血氣未退的時代,難免要被人看低了幾分。
昭娖行禮完回頭,正好望見張良正看著她。那種眼神有些刺眼,有些複雜。她看不明白。
「子房先生?」她出聲問道,「可是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無。」張良笑笑。
道路旁的野草無人清理已經快有半人高,為了怕遇上巡邏兵士,項伯挑的是一條平常都只有農夫貪近走出來的小道。因此周旁並沒多少路人。昭娖抬頭看了看,發現周圍除了這半人高的草,就是天上飛過的大雁。她停了腳步,頭上的太陽明晃晃照得身上有些燥熱,不像兩月前那般溫吞惹人喜歡。額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她看著面前的素色身影。今日送行張良依舊一襲素色深衣,平常計程車人打扮。張良背脊挺的筆直,他此時雙手背在背後,步行的速度也不快。沒有儒生那種時時刻刻遵守周禮的死板。
昭娖在後面瞧他如此悠閒的模樣,心情不免也變得有些愉快。美人先庭散步,雖然看到的只是背影,可就算是美人的背影也格外賞心悅目。她不禁嘴邊揚起一抹笑,跟在他身後。
寞春雨水多,草地潮濕期間多長蟲出沒。雖然齊地並不如楚地那般多濕蠱蟲頻繁,但是在這種地方要說沒有那根本是說大話。
昭娖一腳踏出,腳下和踩在泥土上感覺不一樣軟綿軟綿的。她低下頭看見腳底下踩著一段花花綠綠的長條形生物。那蛇被踩受驚,閃電般迴轉過身對著她的腳面就是兇猛一口。
「啊啊啊——!」昭娖尖叫聲直上雲霄,末梢還帶著接二連三的顫聲。
蛇這種生物她在會稽的時候不是沒見過,甚至她還慫恿項籍抓了來燉羹,問題是被蛇咬還是頭一回!
身後那堪稱慘烈的尖叫使得張良猛地轉過身,看到的便是昭娖跌倒在地上一手掐住腳脖子。她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氣。他一低頭便是看見她露在外面的足袋部分有兩個小血印。他兩步做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讓昭娖靠在自己身上。
「被長蟲咬了?」身後男子聲音低醇磁性。
此時昭娖沒有那個精力去聽張良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