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貴族血統不容混淆的理念在這些貴族腦子裡可是深的很。
昭成的身體一直不好,可能是在南方時被瘴氣傷了身子。八歲的小男孩明明應該是活蹦亂跳到處搗蛋。他卻每每蠟黃著臉跪坐在屋中的草墊上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鄭氏真的是把這個唯一的兒子當做心尖上的肉,用盡各種方法力圖讓他恢復到曾經的健康。因此對昭娖難免有些冷淡了。
魚對此很是憂心,但也無可奈何。這種事並不會她能夠插手的。
昭娖對此倒是並不是很在意,她有時候瞅準了機會會溜出家門去,看看自己沒有看過的景色。她走在河畔之時,看到清澈的河水還有水裡的魚她都會驚訝連連。畢竟這種相當純淨的她看到的只存在於上一世的童年回憶中。
河畔邊有玩鬧著用削尖了的竹竿捕魚的小童,見到她來,一群笑起來。昭娖不知道這些童子是在笑她什麼。
不過這樣讓她的心情變得有些不佳。她彎身從腳下尋了一顆石子對著那些笑著的垂髫童子丟過去,然後在對方驚叫的檔口她朝著家門口一路飛跑而去。
短衣很適合行動,跑起來完全沒有束手束腳的感覺。她跑的飛快一下子竄進院子和抱著薪柴的魚撞在了一起。雖然魚連忙身子轉了過去不讓手中的薪柴刮在昭娖身上。但是昭娖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院子並不大,有些什麼小動靜屋內的人還是能聽得清楚。
鄭氏走了出來。看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全身是土的昭娖。當她看見昭娖那副狼狽樣子的時候,怒火一下子就竄高了。
「阿娖,你這幅模樣成何體統!」鄭氏鐵青著臉,訓斥道。
「女君,此乃奴婢的過錯,與少君無關吶。」魚放下手中的薪柴撲通跪在地上。
「可是和那些賤民廝混一處了?!」連日的照顧長子,讓她疲憊不堪,見著女兒竟然不顧身份玩鬧成這幅模樣,怒火比往日更甚。
「去門前跪著思過!」
昭娖跪在篳門前,已經跪了一段時間了,雙膝已經發麻的連她都不覺得有什麼知覺了。泥土上的螞蟻在她膝蓋旁來來回回的轉悠著。有幾隻螞蟻乾脆順著她的袴管一路爬進去了。察覺到腿上的不對勁,昭娖第一反應就是去把爬進去的螞蟻拍死。但是她剛想要動作,就看見鄭氏走出閨竇,一下她立刻就老實了。
鄭氏看了一眼跪在篳門前的女兒,抿了一下唇。即使是楚國已經被秦人滅了,但是她心裡還是認為與楚王同姓的昭氏還是和那些篳門閨竇之人有著天地之別。和庶民之子廝混玩耍在一起,那不是她能容忍的。見著女兒不發一聲跪在篳門前,她的心裡又添了一抹擔憂。這時屋內穿來昭成的咳嗽聲。心中因為對兒子的擔憂立刻把剛升起來的愧疚感給蓋過去了。
貴族走路都是有一套講究,落步無聲,即使是落魄到如今地步,這個習慣還是沒有丟掉。昭娖也不好去根據腳步聲去判斷鄭氏是否已經離開。
正苦惱著,突然聽得身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昭娖一抬頭正好望見魚,魚剛忙完烹煮食物。她之前已經把手洗過了,此時又把雙手在自己身上那套粗麻短衣上擦了又擦。確定自己手上已經沒有穢物後,才扶著昭娖。
「少君。」
「魚,有蟲子爬進我袴裡了。」昭娖管不得那麼多,臉上都要哭出來了。說著自己彎下身子就要去抓。
魚見著她朝著腿上打過去。她連忙拉起昭娖到狹隘的屋內,替昭娖褪下袴將爬在腿上的蟲子給捏死。此時昭娖的腿上有了幾個紅包。
「少君莫急,魚去尋藥來。」魚說著就要站起來。
昭娖一把拉住她,「阿母那裡呢?」
魚安撫的在她手上拍拍「是女君叫奴女來的。」說罷便出去了,過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