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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應龍、麒麟、小虎、小鶴等人辦事得力,別的事都不需她耗費時間精力,由此,便也硬著頭皮儘量盡心地點撥那些女孩子。
孩子們的資質不同,有的開竅早,有的開竅早,有的只需說三言兩語便能心領神會,有的則需要一次次地耐心並細緻地指出問題的關鍵。
她覺得這輩子的耐心都要用盡了,實在忍不住了,想跟簡讓發牢騷的時候,卻發現他坑了她不算,也把自己帶溝裡去了——他每日的情形與她大同小異。這讓她啼笑皆非,心裡卻是好過了不少。
情形已是無從更改,夫妻兩個只能好人做到底,慢慢的,便享受到了其中無窮的歡喜。
這世上最美麗最不容拒絕最叫人疼愛的眼神之一,便是少年人由心而生的求知的眼神。
由此,夫妻兩個都不認為能堅持多久的事情,一晃眼就做了兩年。
簡讓成了島上少年人尊重仰慕的簡先生,鍾離嫵成了諸多女孩子讚譽有加的鐘離先生。
與此同時發生的是一件趣事:阿洛與西和跟伯父景林最親近,其次才是他們的爹孃。
沒法子的事。
景林是打心底喜歡這一對兒粉雕玉琢的孩子,恰好他們的爹孃自己找罪受,恰好他又搬到了簡家新居附近,便有了大把的哄孩子的時間。
簡讓和鍾離嫵對此一點兒失落都沒有。
夫妻兩個是打心底覺得,景林帶著兒女,比自己帶著兒女更踏實——兩個孩子不管隨誰,都不是乖巧聽話的性子,一個比一個調皮。例如一雙兒女曾經揪雙福、四喜耳朵的事,他們怎麼訓斥都沒用,孩子當下被唬得直掉金豆子,但是轉頭就忘。但這事兒到了景林那裡,臉色冷一下,再和聲規勸幾句就行,兄妹兩個再沒欺負過雙福、四喜。
什麼事都一樣,得相信“一物降一物”,這類事情,沒道理可講。
阿洛、西和兩歲那年,簡讓的手下把費盡周折尋到的兵書送到兩人面前。
越數日,蕭錯寫給簡讓、景林的書信到來,內容一致:
久未團聚,甚是惦念。來年春日,南巡數月。若不能來,等我。
從那之後,夫妻兩個用心謄錄兵書,心心念唸的與景林相同:將島上一應事宜安排妥當,之後帶著孩子離島雲遊。
蕭錯所謂的書信上的字數,不比一個字條的字數多,卻讓鍾離嫵心頭大為震動。
你不來,我便跨越萬水千山去見你。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情義。
在以往,鍾離嫵如何都不能料想到,城府深藏的蕭侯爺也會率性而為——南巡是公務,來無人島是私事,他若來,便是徇私舞弊。
可他就這樣做了,為了摯友,為了朝夕間的聚首。
這就是蕭錯。
在沙場驍悍無匹,在官場機關算盡,而在摯友面前,他只是懷有赤子情懷的蕭錯。
經年不改。
有著這樣的一個摯友,面對自己始終如熱血兒郎一般的摯友,不論景林、簡讓,不論他們身邊有無眷侶,這一生,已無憾。即便地位轉換,亦如此。
轉過年來,簡讓、鍾離嫵、景林帶著阿洛、西和與數名隨從離開無人島。當然,雙福、四喜也是隨行者。拋下它們一年半載,之於簡讓、鍾離嫵和兩個孩子而言,都是無從忍受的事。
小虎帶了很多備用的藥草——雖然已經試過很多次,大少爺和大小姐不暈船,在各類船隻上都是毫無不適,景林還是擔心航程太久會引起孩子的不適,他也有這種擔心。因此,一邊罵自己心裡住著一個烏鴉嘴,一面聽從景林的吩咐,做了最為充分的準備。
即將抵岸前一日的清晨,景林、簡讓、鍾離嫵不約而同地到船頭看海上日出的綺麗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