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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襲朗捏了捏她的下巴,“我過去一趟,安心等我。”
“嗯。”香芷旋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她腦筋才能如常轉動了。
直覺告訴她,襲脩是自盡。
已經被闔府無視故意忽略的一個人,他以這樣的方式讓人們重新記起了他,還要為他奔忙一場。
不可能只是為這些賭一口氣,襲脩要是氣性那麼大的人,雙腿廢掉之後怕是就走了極端。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在絕望之際,還要用自己的死擺襲朗一道?
反思襲朗方才做出的安排,分明也是防範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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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錢友梅站在廊下,看到襲朗進門,忙不迭走下石階行禮,面色蒼白得厲害,說話卻是有條理的:“出了這等事,我難辭其咎,平日對他不上心,由著丫鬟婆子慢待他。早知道有這一節,就該將房裡的利器全部收起來,可也的確是做夢都沒想到。”又說起起因,“今晚他將丫鬟婆子早早遣了,說要早些睡。一名婆子在外間值夜,聞到血腥氣才發覺的。”
襲朗看了看院中,見一眾下人鼻息凝神地站在廊下,分明是錢氏已經發話穩住了眾人。他微微頷首,“你與安哥兒去清風閣。”
錢友梅稱是,去抱了還在睡覺的安哥兒出門。
趙賀聞訊後飛快趕至,襲朗吩咐他詢問下人,打理細節,隨後帶了幾名親信,轉往襲脩住的後院,緩步走進室內。
四月的夜風清涼,隨著開啟的門窗入室,沖淡了室內的血腥氣。
襲朗從堂屋向西,再走到東面的寢室。
他腳步很慢,將一事一物細細打量過去。
寢室陳設簡單,一張架子床,書桌、座椅,一個小小的書架。
末了,他走到襲脩床前。
床上的人面色痛苦,在微微跳躍的燈光中略顯猙獰,眼瞼低垂,染了鮮血的雙手垂落之姿很是無力。
是自盡。
生生取了自己的性命而不能發出聲音,的確痛苦。
殺人太多,幾度受傷,看過太多的垂死掙扎,一度離死亡太近的人,對這種情形毫無畏懼,只有最冷靜的分析。若是襲朗願意,完全可以親自觀察傷勢,從而說出襲脩自盡的理由。
但是為了襲脩麼,他沒那份閒情。
他打手勢給幾名親信,讓他們細細搜查房裡有何異狀,隨後去了院中,閒閒坐在石桌上,等待。
含笑快步去了老太爺的書房院,與值夜的小廝低語幾句。
小廝連忙進門通稟,老太爺還沒睡,讓她進去。
含笑放輕腳步進門,飛快地看了一眼,見老太爺盤膝坐在三圍羅漢床上,身側的黑漆小几上攤著一本書,他的右手正在把玩兩個玉石核桃。
她恭恭敬敬行了禮,將襲脩的話言簡意賅地說了。這種事,不能多說,言多必失。
“死了?”老太爺的語聲不帶情緒,“你等等,容我想想。”手裡的玉石核桃轉得速度快了些。
含笑稱是。
老太爺沉默片刻之後,先問道:“老四怎麼說?如何安排的?”
含笑如實說了。這是不需隱瞞的。偷眼打量,見老太爺頷首,似是還算滿意。
沉了片刻,他又道:“等老四忙完,讓他務必來見我一趟。我——不會害他。”
“是。”含笑稱是退出,去報信的途中,想到老太爺末一句,心內唏噓。本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到了如今,卻走到了如今這地步……
錢友梅從頭到尾都沒驚動早早睡下的安哥兒。去清風閣的路上,也讓奶孃主意,儘量不要驚醒孩子。
到了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