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氣結,踢翻一張椅子,走了出去。
周家豪看見祖父生那麼大的氣,以為是他的過失,兩歲的他不禁號陶大哭。
周母過去抱起孫兒,抽噎地間:「這個家究竟怎麼了,這個家究竟怎麼了?」
無知的反應往往最激烈。
屋子終於慢慢靜下來。
萬亨對母親說:「我並非到前線去精忠報國,我只不過想謀求一個出身,軍隊訓練嚴謹,薪酬豐厚,年後退役,可領酒館執照,那豈不比做炸魚薯條強。」
周母聳然動容,「開酒吧?」
「那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萬新在一旁說:「洋人自開門坐到關門,啤酒灌了一杯又一杯。聊天吹牛練飛鏢看電視,比也們的家還親,屆時,我一定去萬亨酒館幫忙。」
「大哥,你做我經理。」
「沒幾個華人有資格開酒館,不光是有錢辦得到。」
周母磴長子一眼,「你為什麼不去當兵?」
「我年紀比萬亨大,況且,我英文程度太差。」
萬亨說:「我也想在軍中言語班把英語練好,真懊悔當年沒好好用功。」
周母低頭,「是我不好,專等你們曠課,在店中幫忙。」
兩兄弟不語。
一年跟不上,年年落後,功課就犧牲在一箱箱冰凍繕魚,萬新專在後門等卸貨,咬緊牙關把魚扛進店鋪,萬亨負責炸薯條,一袋袋冷藏五公斤重,一天好賣十多袋,不停的炸成金黃色,沒有這兩名壯丁,如何經營小店。
周母至今才知道虧欠了兩子。
當年?當年能夠活下來已屬萬幸。
她終於低下頭來,說:「你自己保重。」
萬亨鬆一口氣,知道已獲得母親認同。
萬新既高興又苦澀,「恭喜你,萬亨,你終於有脫胎換骨的機會。」
「你呢?」
「我打算到倫敦碰機會,有朋友在芝勒街開賭場,我去做荷官。」
周母失聲問:「我的店怎麼辦?」
「你請夥計幫忙好了。」
那一年過得真快。
林秀枝一絲訊息也沒有,漸漸也不再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如一滴露水,消失在空氣申,只有周萬亨記得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英軍假期與福利比想像中還要好,回到家中,連周父都嘖嘖稱奇,穿軍裝的周萬亨,英姿楓佩,體格與氣質都大有進步。剪平頂頭,戴軟氈帽,簡直堪稱英俊。
周母看到甚為歡喜,訕訕道:「怎麼戴綠帽子?」
周父白她一眼,「。」
「還習慣嗎,是否辛苦?」
萬亨但笑不語。
世上有什麼是毋需付出代價的呢。
周父讚嘆:「英軍裝備真正齊全。」
這套軍服給周萬亨帶來尊嚴與自信。
「軍中可有歧視?」
萬亨顧左右言他,「我明日去看萬新。」
「你叫他多回家來,說家豪已上幼兒班了。」
他在大班俱樂部找到大哥。
周萬新嘴角刁一枝香菸,正在熟練地招呼人客,看樣子地也升了級,做巡場。
看到萬亨,笑著迎上來,「周下士,你好,什麼風把你吹來。」
萬亨不託好笑。
萬新又故意作羞愧狀,「同你是不能比了,你看我,爛塌塌,一副唐人街流氓狀。」
萬亨沒好氣。
他又朝兄弟擠擠眼,「這美女多籮籮,挑一個輸得最厲害的,隨時可以帶出去。」
「我想喝杯咖啡。」
「隨我到休息室來。」
坐下來了,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