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沛充沉默,雋芝說的都是實話,他見過筱芝處理緊急事件,手法與雋芝如出一轍。
做她們的伴侶,有時只怕會得寂寞。
「醫生是經驗豐富的好醫生,你大可放心,請你以後別再與他人談論到這件事,以免影響我倆感情,今晚就說這麼多,最近看過什麼好戲?貴公司有無年輕貌美的建築師登場?」
沛充仍然充滿挫敗感。.」
女友從不視他為支柱,財務問題,她找會計師,廚房漏水,找水喉匠,生病,求醫生,感情有問題,說不定去信薇薇夫人信箱。
易沛充知道有些幸運男人的女友事無巨細什麼都對他們傾訴,要他們出頭,而這些男人居然還身在福中不知福,嫌女人煩。
唐雋芝從不煩他。
易沛充沒有地位。
他只得問她:「服藥期間可有特殊反應?」
「這是一種幫助腫瘤收縮的男性荷爾蒙,服後臀線變壯,毛髮生長旺盛,體內積水增加.面板黑色素顯著。」
「事後能否恢復正常?」
雋芝微笑,「總留有痕跡,提醒當事人歷劫的滄桑。」
「我還是一樣待你。」易沛充不加思索。
算一算日子,雋芝仍可以先去深訪筱芝,然後再回來等待宰割。
女性在這種時刻總比男性剛強.翠芝聞言.只淡淡表示:「很普通的小手術罷了。」
越低調越顯得深沉成熟,雋芝也說:「是,醫生每個下午都做一次兩次,別同大姐提及,免影響她情緒。」
翠芝笑笑,「你這個同她比,小巫見大巫。」也是事實。
雋芝不再言語。
「手術前後喝多點雞湯就補回來了。」翠芝仍然輕描淡寫。
「我會把保險箱鎖匙交給你。」
「那些爛銅爛鐵還是貴客自理的好.」翠芝笑,「你且來看菲菲圖畫比賽的得獎作。」
她的聲音已經略為顫抖,但是雋芝沒聽出來。
待妹妹一告辭,翠芝便露出原形,淚盈於睫,今年是什麼年,一姐一妹同時進院修理。
阿梁一回來她便訴苦:「雋芝最可憐,還是小姐身分,已經患二期不育。」
阿梁勸她,「你這樣大驚小怪,徒然添增雋芝的壓力。」
「在她面前,我哪敢露出來。」翠芝嘆息一聲。
阿梁表示讚許,「往好的方面想。也許雋芝要結婚了,所以要把病治好。」
「做姐姐有義務照顧妹妹。」
「她是個與來不同的妹妹。」
「與眾不同註定是要吃苦的。」
「是嗎,那麼,為何我們都力爭上遊,又望子成龍?」
翠芝肯定地回答:「因為人類愚蠢。」
莫若茜撥過好幾次電話給這名與眾不同的作者,聽得出雋芝的態度較先前冷淡,想來想去,不明所以然,含蓄的都會人統統是推理高手,誰會把心事說出來,只能憑智慧經驗互相推測猜度對方心事,莫若茜忖揣半晌,只道是雋芝因病懨懨,對朋友再也提不起往日熱情。
並且,老莫想,不育婦女對牢孕婦,又有什麼共同話題。
雋芝帶了簡單的行李就上路去探訪筱芝。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來接飛機,叫一部計程車就令司機往電報山駛去。
司機是白人,在倒後鏡看她,然後問:「香港來?」
雋芝點點頭。
「香港人都有錢,你也很有錢?」
那還得了,雋芝急急嫁禍:「不,臺灣人才有錢。」
司機如夢初醒,「對,對,是,是。」馬上接受事實。
到達公寓門口,雋芝付美鈔給司機的時候,適逢祝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