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撒嬌,「我只要這一件。」
「慶芝,別這樣,人家要笑我們了。」
安妮斟上一杯茶,「不要緊,我們的針織便服也很漂亮,請看看。」
那慶芝說:「慶芳,你幫忙求求人家嘛。」
杏友一徵,王─王慶芳。
她忽然之間靜了下來,四周圈的聲音-時消失,杏友什麼都聽不見,耳邊只餘王慶方三個字。
是她嗎?
一定是她,秀麗的鵝蛋臉。好脾氣,一派富泰的神情,錯不了。
杏友定一定神。
只見安妮把杏子塢招牌貨取出給她挑選,她也不試穿,便應酬式選了兩件外套。
她表妹仍然穿著婚紗,「真沒想到有這樣可愛的小店。」
安妮笑,「不算小了,去年製衣共七萬多打。」
杏友不發一聲。
那王慶芝小姐終於依依不捨脫下禮服。
王慶芳取出名片放下,「莊小姐,幸會。」
杏友連忙接過道謝。
王慶芝說:「快叫星祥來接我們。」
她表姐卻道:「他在談生意,怎麼好打擾他。」
「碎,要丈夫何用。」
「你應當嫁司機,全天候廿四小時服侍。」
安妮笑得合不攏嘴。
只見王慶芳撥電話叫家中車子出來接。
擾攘半天,兩位王小姐終於離去。
安妮這才詫異地說:「天下竟有這種富貴閒人。」
杏友忙著收抬,不置可否。
安妮取過名片讀出:「王慶芳,臺塑公司美國代表,」她問:「那是一家大公司嗎?」
杏友不知如何回答。
安妮發覺杏友神色不對,「你不舒服?不如回去休息,我替你收抬。」
杏友跌跌撞撞回到家裡。
她喘息著,像是被猛虎追了整個森林,虛脫似跌坐在沙發裡。
過了許久,杏友臉上忽然現出一絲苦澀笑意,是嘲弄自己儒怯。
全都過去了,莊杏友已再世為人,還怕什麼。
電話鈴響,杏友抬頭,發覺暮色已經合攏。
她順手開燈,燈泡壞了,不亮。
電話由阿利打來,「安妮說你不舒服?」
「現在好了。」
「我這就過來看你。」
他帶來豐富食物,見燈壞了,迅速替她換上新燈泡。
杏友凝視他良久,忽然說:「阿利羅夫,讓我們結婚吧。」
阿利一徵,佯裝訝異,「什麼,就為看這盞燈?」
「為什麼不呢,世人還有更多荒謬的結婚理由。」
阿利頷首,「你想享福了。」
「可不是。」
阿利佯裝獰笑,「沒這麼快,羅夫在你身上花的本錢需連利息加倍償還,你還得幫我打天下。」
「我想回家做家務。」
「洗燙煮全來?」
「是,洗廁所都幹。」
「那豈非更累,逃避不是辦法。」
「誰說我逃避,我喜歡管家。」
「孩子呢,打算生幾個?」
杏友忽然噤聲。
半晌她才說:「告訴我關於你歐洲的計劃。」
阿利點點頭,「幸好馬上甦醒過來。」
阿利策劃替她獵取獎項。
怎麼樣進行?當然是請客吃飯拉關係,巧妙地說好話送紅包。
世上沒有免費午餐,沒有付出,何來收穫。
在巴黎的一個星期,杏友天天穿著華服鑽飾陪阿利外出晚宴。
妝扮過的她猶如一名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