褓姆一聲不響,只是低著頭。
承祖不是沒考慮過,他也知道這不關他事,可是在街上見到途人跌倒受傷也不管他事,理論上卻應該見義勇為。
他自泳池起來披上毛巾衣進屋子去看個究竟。
剛好看到一個男人伸手把女主人推跌在地。
他還想走過去欺侮她,承祖已經擋在二人之間。
那男子猛地見到一個高大壯健粗眉大眼的年輕人,不禁一呆,被嚇退了。
承祖扶起她。
她慘澹地說:「謝謝你。」
這時褓姆拖著兩個孩子進屋。
承祖忽然做起感情顧問來,「可以解決的話,不如儘早解決。」
她哭泣起來。
他過去握住她的手。
那天,他陪他們到下午才走。
不到一個星期,惠祖說:「宋氏夫婦終於離婚了。」
承祖問:「為什麼拖那麼久?」
「贍養費問題。」
承祖一怔,「她不像是貪錢的人。」
「不是她,是他。」
那樣說,她的運氣也就很差了。
「孩子們歸女方。」
「她的確很愛他們。」
「可是,還得僕心僕命出錢出力替那個無良的人養孩子,真倒楣。」
「那也是她的孩子。」
「你這個司機倒是忠心耿耿。」
「是嗎。」
「有人看見你們在羅卜臣街露天咖啡座坐在一起。」
「是嗎。」
「還有,你陪她在唐人街買菜。」
「是嗎。」
「承祖,你未滿廿一歲。」
「是嗎。」
惠租嘆口氣,「危險人物。」不知是否說承祖。
「是嗎。」
都是真的。
有時承祖在宋家聽音樂聽到深夜。
她寂寞,他也是,雖然當中差了十多歲。
他覺得她溫柔傷感,非常動人,同他那些小女朋友感覺完全不同。
小女孩子只懂得吊高聲線說話作嬌俏狀,可是她一舉手一投足自然散發女性魅力,她的眼神對人對事有深切的瞭解及感情,承祖願意與她相處。
這種訊息最易傳開。
在香港的父母聽見,打電話來質問。
承祖反問:「是惠祖說的嗎?」
「你別怪姐,我們適才方問她為什麼不定期報導弟弟行蹤。」
承祖相信姐姐不會出賣他。
「承祖,找朋友還是同年齡的好。」
承祖否認說,「我不過是打暑期工。」
「美國那邊已經有訊息了。」
「我不想南下。」
「承祖,父母從來不會逼你做任何事,可是學業重要,希望你到仙打巴巴拉去。」
承祖黯然。
「惠祖會替你付註冊費及學費。」
屆時他將住在宿舍裡。
承祖籲出一口氣。
「父母一直很少干涉你的自由,這你是知道的。」
「是,我十分感激。」
談話中止。
承祖為此納悶許久。
他當然不捨得,年輕的他想過違抗父母命令,離家出走,跟著她走到天涯海角。
可是,她的孩子呢?
孩子總需要上學以及過正常生活.
他與她的開銷呢,都叫她付不成?
日子久了,他會成為她的小玩意,當他不再年輕活潑可愛,她會唾棄他。
不不不,不可以在生活上倚賴任何人,尤其是一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