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沙發上,「誰管呢,她是她,我是我,你們老以為我與她一樣荒誕,告訴你們,不可能,我才不會跟一個男人同居十年而不理孩子…:」
「心媛,事情不臨到自己頭上,是不會明白的。」她勸我。
「你何必假裝跟她要好?你瞧不起她,也瞧不起我,你是勝利者,現在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你是十全十美的一個人……」我嗆咳起來。
「心媛,你喝多了酒,別亂說話,醒了是要後悔的。」她過來扶我。
我推開她。
父親出來,「怎麼一回事,天都快亮了,生日已經過去,派對應該散會,還鬧什麼?」
罵我,我眼淚湧上來,終於還是罵了。
後母又過來扶我,我這次推她,用力較大。她在沙發角上一臺,不知怎地,滑到在地。
連我都慌了,去扶她,父親將我撥至一邊,「這裹不用你,你別再搞了。」聲音是盛怒的。
我聳聳肩,回房去睡覺。
第二天醒來,七情六慾紛杳而來,想到昨夜之事,連忙奔到後母房去,只見父親鐵青著瞼瞪看我。
我原來的歉意一掃而空,來吧,來炮製我吧,看你怎麼對付我。
後母青白著面孔,「她不是有意的。」
父親看著我,「你母親有小產的危險,現在淌血,要進醫院。」咬牙切齒。
十八歲大的女兒不及未成型的胎兒,我冷冷說:「我母親?她不是我母親。」
父親霍地站起來,「我要你道歉!」
我說:「沒有可能!」
他一巴掌摑在我面孔上。我吃痛,大聲嚎叫,「打死我,打死我好了,真面目可賣出來了,忍得很辛苦吧,我原是眼中釘,快快除掉我圖乾淨如何?」
父親簌簌的發抖,「天呀,十八歲的孩子說的話如毒婦,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還是要我死?你們說,你們說!」我不放過他。
父親咬牙切齒的說:「像你母親!冷血、自私,世人愛你,你恨世人,心理不正常!」
「都罵出來了,好,好得很,」我獰笑,「你們是完美的聖母瑪利亞,太偉大了,拿石頭扔我?看我癢不癢、痛不痛,到電臺去廣播呀,說一說你們如何愛我──」
父親把全身的力都貫注在右手,揮出擊打我,我的頭頓時嗡嗡著響,半邊瞼像是要飛出來,一隻眼睛立刻看不見東西,嘴角滲出鹹味,我身體如紙鷂般飛出去,撞在地上,後腦先著地,四肢漸漸麻木,失去知覺,最後聽到的是後母的尖叫,「你打死了她,你怎麼可以打她?」
我昏死過去。
等醒的時候我獨自躺在床上,睜開眼來,醫生說:「好了好了,沒事,一點都沒事。」
我的記憶所及,昏死過去之前被父親打擊,如今一邊面孔辣辣作痛。
父親焦急的面孔趨向前來,我別轉臉,不要看他。
後母說:「只腫了一隻眼睛。心媛,別這樣,你父親已經很內疚,別這樣。」
我把整個身體轉到面向牆壁。
父親站起來,「現在輪到你進醫院了,唉。」
「可是誰看顧心媛?」後母問。
「她已經十八歲了。」父親說:「來,我們走。」
做戲,完全是做戲。
我眼看他們,一起與醫生離開。
我眼睛上的腫與頭上的瘤一星期後才退掉,而後母一直沒有回來,她住院安胎。
我不是沒有內疚,怪只怪自己太衝動,生活中的失意一定要控制,然而我又隨即原諒了自己,我還年輕,他們不應與我計較。
一星期後,父親進我房來說:「我有話跟你說。」
我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