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看一看鬧鐘,清晨三時正。
荷生飛快地奔下樓梯,頭腦是清醒的,一邊同自己說,夏荷生,你像烈火名下小叭兒狗,逃不過他的魁力五指山,為什麼這樣聽話,連叫他等一等都不捨得?
心底雖然不值,腳步卻加速自四樓一直轉下去轉下去。
新月如鉤似地掛在天邊,烈火的大型機器腳踏車咆吼著駛過來,拐一個彎,停在荷生面前。
烈火戴著頭盔,渾身漆黑,帶種妖異的感覺,他把後座頭盔交給荷生。
荷生熟練地坐上機車,跟隨烈火飛駛而去。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她也無所謂不在乎,只要與他在一起,到哪裡都是一樣。
速度本身已是最大的快感,荷生閉上眼睛,願意永遠這樣同烈火逍遙自在放蕩不羈的奔向永恆。
車子終於停下來。
烈火摘下頭盔,笑嘻嘻看著她。
「跟我一起之後,怕沒有人敢要你。」
荷生笑:「怎麼見得我會要別人?」
機車停在一間小小別墅門口,荷生一看便喜歡,慶幸它不是西班牙設計,而是樸素的英式平房。
烈火掏出鎖匙,想開啟大門。
一推,不開。
烈火一邊說:「這個地方最清靜,本來是家母閒時來寫生用的。」
「伯母是畫家嗎?」
烈火用力挫一挫門,「咦,難道帶錯鎖匙?」
荷生很客觀地說:「裡邊下了鎖。」
烈火笑,「裡邊沒有人。」
「清潔工人呢?」
「不留宿。」
「那麼一定是自己人。」
誰知烈火即時變色,「荷生,站在大門口不要動,我到後門去看看。」
荷生拉住他,「我們走吧,假如屋裡有人,碰見面也不好。」
他們何嘗不是來幽會的。
「你別管。」
烈火一徑奔到後邊去。
他一走,前門馬上開啟門,一個影子衝出來推開荷生,力道甚大,荷生十分狼狽,踉蹌兩步,差些摔跤,那人逃出大門,狂奔而去。
那人穿著黑衣黑褲,頭上壓著一頂帽子,又用一方面巾捂著嘴。
但是沒用。
荷生已經知道他是誰。
她扶著牆壁站定,滿腹疑慮,他來幹什麼?
這間小別墅明明是烈火母親的私人產業,這個人怎麼會有鎖匙?」
荷生聽見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那人開車走了。
荷生驚疑地推開大門,看見樓梯底坐著一個人。
沒有開燈,荷生一時看不清楚,那人緩緩地抬起頭來,借門口的微弱光線,荷生發覺坐著的是烈雲,她赤腳,身穿浴袍。
荷生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嚇得張大嘴巴,不知所措。
過半晌才能問:「烈雲,是你?」
烈雲站起來,臉色雪白,「求你別說。」
這時烈火的聲音已在她倆身後響起,「誰在屋裡!」這是一聲暴喝,分明震怒已極。
荷生只得握住烈雲的手,轉過身去說:「是烈去。」
「誰從這裡開車離去?」
烈火一手撥開荷生,對著烈雲。
荷生一連被推兩次,不禁心中有氣,也大聲說:「是一隻紅顏綠頭髮的鬼!」
烈火一呆。
荷生再一次擋在烈雲身前。
烈火責問:「你親眼看清楚是個外國人?」
荷生冷笑一聲。
「叫什麼名字?」
烈雲這時鎮定下來,「阿尊。」
烈火自喉嚨底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