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把雙手舉得高高的,大聲道:“求學時我尚年幼,但卻以知禮,雖沒拜師,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老祖宗更是待我如家侄晚輩,學生虧欠顏家良多,虧欠先生良多,枉費聖人教導,先生在上,學生李泰錯了。”
顏白錯開身子,李泰朝著老爺子的玉印行拜禮。
拜禮之後,眾人都以為顏白要打魏王的手心,稍施懲戒,然後這件事過去了。
出人意料的時候,顏白根本就沒有打魏王的手心,而是舉著竹棍劈頭蓋臉的一頓抽打,沒有章法的胡亂抽打。
竹條子打人,下去就是一條血印子,那疼痛就如被熱油濺上,李泰被抽打的渾身顫抖,本能的想要躲避。
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腰桿挺的筆直,生生的受著。
寂然無聲的大殿內響起了雜亂的啪啪聲,見顏白打的狠,許多臣子都轉過腦袋不忍再看,也有許多臣子準備起身呵斥顏白。
但一想到剛才魏王說的話,頓時又訕訕的絕了這份心思。
魏王不是太子,他既然認下了這個名分,顏白以先生的名義打弟子是能打的,當初于志寧不也打太子手心麼。
達者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帝王家為天下臣民典範,更是要比任何人都要恪守此道。
竹棍都打的裂開,越來越多的臣子覺得顏白下手過於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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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於心不忍,長孫無忌跑到大殿中,朝著一側的長孫皇后哀求道:“皇后,您讓顏縣公停手吧,再打就把人打壞了!”
李績嘆息了一聲,趕緊緊隨其後:“皇后,趙國公說的對,您勸勸顏縣公,停手吧,夠了,不能再打了……”
越來越多的臣子出聲求情,李晦低著腦袋。
王鶴年使勁的朝著李承乾眨著眼睛,李承乾瞬間明白,也趕緊走到殿中,朝著長孫皇后哀求道:“母后,孩兒不敢求情,只求代魏王受過。”
長孫皇后哪裡不知道顏白為什麼會下如此重手,嘆息了一聲:“墨色,我知道你心裡有火,你先忍著,等陛下回來……”
見眾人都起身求情,顏白恨恨的扔掉手裡的竹棍,看了一眼青雀,然後從懷裡掏出令牌,低聲道:
“陛下口諭,人有所犯,一一於法,魏王泰,越雷霆,行事荒唐,善矯飾,居之自如,人莫能探其膺肺,命大理寺少卿孫伏伽……”
李泰以及魏王府等人被大理寺關押,關押到什麼時候李二沒說。
但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皇帝還是心疼兒子,想來個冷處理,過了風頭之後再重新審問,那時候自然是另一個結果了。
因為李二的密旨裡清楚的寫著,此事由顏白和趙國公長孫無忌一同負責。
這件事了卻以後,三省六部開始忙碌起來,陳倉那邊殺戮的風剛結束,長安這邊風雨欲來,這一次不知道哪家倒黴。
造反這件事成功了還好,若是沒有成功,那跟著造反的人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今夜或許就是長安最平靜的一個夜晚。
簡單的議事在李承乾的主持下結束了,結束後顏白就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不熱,反而有些陰森,走在裡面讓人起雞皮疙瘩,看著在給青雀抹藥的蘇惠,顏白嘆了口氣。
待蘇惠把藥抹完了之後,顏白這才低聲道:“說吧,是誰?”
“韋挺。”
顏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雀:“人活的年齡大了,眼睫毛都是空的。
接觸的人多了,看人、看事就通透,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萬無邊無沿,青雀,你怎麼會玩的過他們。”
李泰眼眶紅紅的:“你打我的竹棍是今年才長出來的竹子,你應該挑個老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