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詡是幽州都督下一個小小的官職,僅是一縣的縣丞。
作為貞觀七年樓觀學正兒八經考出來的學子,過去的八年時間裡靠著自己,從一小戶曹打拼至縣裡的二把手。
這過程屬實不容易。
作為幽州官場最年輕的縣丞,他在眾人眼裡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但同時也是一位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的能人。
一個什麼都會一點的能人。
會打鐵、會種菜、會養雞鴨鵝,連養的狗都比別人養的通人性,按理說君子遠庖廚,但是人家好像不在乎,偏偏做得一手好菜。
最令人驚訝的是他還會做針線活。
貼身的大褲衩子是他的拿手好活,人家不光做了自己穿,還給衙門裡面的每個人都做一件,布料多就做四角大褲衩子。
布料少就做三角的緊身小褲衩子。
其實這也不怪他為人摳搜,他的俸祿其實會比一般的官員要豐厚很多。
因為幽州偏遠,屬於苦寒之地,所以朝廷對這些正兒八經考出來的且又願意來此做官的官員給予了許多的優待。
按理說冷詡不缺錢花,但他每年都會把一半的俸祿讓信使送到樓觀學。
剩下的一半他再分一半給長安的母親,最後的一小半才是他的花費。
他家倒是不缺錢,因為他娘是長安聞名的冷大姐,靠著賣大褲衩發了家。
不過如今在這一行做的人多了,也沒有原先的新奇感了,況且一人一年有兩條換洗就足夠了,所以生意就一般了。
長安百姓穿褲衩子非要穿破,一直穿到露屁股那種才會捨得換。
如今母親又嫁人了。
給冷詡生了個小妹妹叫洛洛,名字還是冷詡取的,取自《詩經》,一家四口人在長安靠著收租金種地過日子。
既然是樓觀學早期的畢業生,他的路就和別人不一樣,非世家子,卻背後有人。
所有人都明白,在三十歲之前,冷詡一定會成為縣令。
所以,幽州都督李佑多次伸出的橄欖枝,都被他拒絕了。
身為左武侯中郎將的蘇定方很是非常喜歡他,每次草原歸來都會給他帶些小玩意。
就在昨日,冷詡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帶著所有衙役準備的糧草,數千人的大軍就在城外,停留五日之後就會離開。
一切忙碌完畢之後,冷詡這才開始去拜見自己的同窗和先生。
顏白美美的睡了一個完整覺,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多日趕路帶來的疲勞一掃而空,只覺得空氣都是香甜的。
李泰見顏白醒來,輕聲道:“軍侯,幽州刺史賈修攜帶眾官吏來拜見,幽州縣縣丞冷詡也在裡面。”
“冷詡?冷大姐的兒子?”
李泰笑了笑:“嗯,當初我、蘇惠還有他我們三個人是同桌,他科考明經科入仕以後就來了幽州,好些年沒見了!”
顏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想起來了,冷大姐的兒子,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沒想到都當縣丞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幽州有大都督,大都督是李佑,李佑也不知道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不喜歡幽州,他是來幽州待幾年,然後賴在長安混幾年。
所以,幽州的大小事情都是刺史賈修在勞心勞力,李佑的舅舅陰弘智每年來幽州一趟,算清了收益就走了。
顏白在大帳裡面見過諸位官員的依次拜見。
輪到七品官員,冷詡忽然把官帽和魚符摘掉放在一旁,在所有官員不解的目光裡,冷詡朝著顏白恭恭敬敬的行跪拜禮。
“學生冷詡,拜見先生!”
說罷,他又面朝著李恪,依舊恭恭敬敬道:“學生冷詡,拜見第二先生!”
眾人見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