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當然知道是火藥彈的事情。
他一來卑沙城就知道了,程名振已經告訴他了。
按照少府監一事一落地的規矩,秦月穎要想官復原職。
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找到遺失的火藥,或者搞清楚火藥彈的去向,不然怎麼都脫不開身,顏白說情都不行。
這件事很難辦,火藥監管由陳縈來負責。
他這個人最是心狠手辣,他的世界觀是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而且,這事情說不定李二已經知道。
自從李泰的那件事後,朝廷對此的監管堪稱變態。
見屋裡就三個人,顏白輕聲道:
“是遺失還是被盜?”
顏白的到來給了秦月穎膽氣,也給了他說話的機會。
若是軍司馬當面問話,在這種只會拿結果看問題的人眼裡。
秦月穎說什麼,他都會懷疑一下。
秦月穎認真的想了想,低聲道:
“東西是從小的這裡領走的,不會是遺失,當然也不是被盜了!”
“那是?”
秦月穎咬了咬牙,當年混街頭,當不良人的那種血氣勁湧了上來。
最差的結果無非一死,怕個球。
秦月穎直言道:“小的懷疑有人私藏,攻城的時候,火藥手就八人,七人沒有問題,唯獨那一個人有了問題!”
秦月穎擲地有聲道:
“小的敢斷定,百分之一百就是私藏,其餘七人數目都對的上,唯獨小的負責跳蕩登船的這邊對不上!”
“跳蕩登船誰負責?將領是誰?”
“張百戶和公孫節!”
“張百戶和公孫節是誰帳下的人?”
秦月穎低著腦袋,聲音宛若蚊蠅,低聲道:“刑部尚書,鄖國公的養子!”
“張亮大總管的養子?”
“嗯!”
顏白聞言覺得頭大,不是事情頭大,而是張亮的那些兒子讓人頭大。
他的這些兒子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怎麼說呢?
這群人就跟後世那些染著五顏六色頭髮,騎著改裝排氣管的摩托車的黃毛一樣,在大街呼嘯而過,惹人心煩。
還不能說,說兩句一群人就圍了過來。
不光惡狠狠的看著你,仗著家族的身份,他們還要揍你。
張亮的這些假兒子就是這樣的,他們沒有摩托車,但他們有馬。
給馬紮著沖天的小辮子,整天在洛陽城裡招搖。
人嫌鬼厭。
礙於張亮國公的身份,別人不敢管。
能管的人又不跟這群人一般見識。
顏白倒是想抓幾個吊起來打。
但這些人很聰明。
他們知道,顏白雖然沒有自己阿耶的官職高,但顏白這個人不能惹。
惹了他,阿耶說不定也救不了自己。
所以……
來到長安從不主動在顏白麵前出現。
也不會在長安像在洛陽城裡那樣騎快馬,大聲吆喝,大聲的起鬨。
就算遇到了顏白也都主動的下馬,態度禮儀都不缺。
以至於顏白始終沒有抓到這些人的把柄,要是抓到了,顏白就打算讓張亮的這些兒子去掃大街。
他們不是喜歡在大街上騎快馬麼?
喜歡人群的驚呼,喜歡出風頭麼?
掃大街這個活兒絕對好,絕對惹人驚呼,絕對有風頭。
五百個兒子,個個無期,能給長安兩個衙門節省一大筆開支。
這麼做一點問題都沒有,皇帝都不會說什麼。
因為,無論是朝廷,還是長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