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這兩個字在長安很響亮。
長安婦人們是顏白的最大支持者。
在顏白沒來之前,她們很多人做的是千百年來女人該做的事情。
相夫教子,縫縫補補,洗衣做飯,栽桑養蠶
因為並不是家裡的主要生產力,在家裡說話沒有什麼地位。
大部分都是逆來順受。
貧困才是主要原因。
自從顏白當縣令以來,第一批找做煤球的人就是婦人們。
當初不是顏白非要選擇婦人,其實也是不得已為之。
顏白心裡更希望招募男人。
花同樣的錢,男人們會做的更多,更好。
而且不用遭受諸多非議。
也沒有男女之妨。
可是,男人們需要種地。
一塊不大的地,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天到晚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顏白來了以後,情況有了變化。
閒暇之餘婦人可以去壓蜂窩煤。
一個月下來賺取的工錢不但能給家裡孩子扯身衣裳,還能有結餘的填補家用。
如今,洗棉花,摘棉核,紡線,這些都是婦人們來做。
前些年商隊興起,長安周邊多了很多窯口。
婦人們忙著去和泥做模。
三月初去各家的茶山上採茶。
這一年忙下來,只要家裡不是懶漢,多多少少地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長安百姓不會說,但不代表不知恩情。
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顏白在背後興起的,他們都記著顏白的恩情。
因此,顏白兩字在長安的婦人圈是很好使。
罵自己丈夫口頭禪就是:你看看人家顏縣令,你再看看你這個窩囊樣子
顏白是長安婦女之友。
如今顏白自報家門,那比縣令發話都好使。
管事立刻就來了,看那走路的模樣就知道是長孫家的人。
“郡公這是做什麼?”
顏白懶得跟這樣的人說話。
不是看不起,而是說了也白說。
抬起頭見長孫渙就站在遠處,顏白直接略過管事走了過去。
“顏郡公這是怎麼了?”
顏白看著長孫渙輕聲道:
“李元嘉這些年很不容易,不要欺負他,給個面子,算我顏白欠你的!”
長孫渙明知故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是長安令,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唐律,我如何欺負他?”
“這磚不是你買的!”
“我先拿來用,事後再給錢。
對了,昨日尋徐王沒尋著,正好你今日到了,我算了一下,差不多五十貫!”
長孫渙看著顏白笑道:
“是我派人送到府上,還是顏郡公自己拿回去。”
“強買強賣咯?”
“郡公哪裡話,一千貫如何?”
顏白不懼的盯著長孫渙:“豪氣,但非要如此麼?”
“我是縣令,當從百姓的立場出發!”
顏白也不囉嗦,直接道:
“如此我也不囉嗦,還是那句話,這些磚從哪裡搬來的就搬回哪裡去,日落之前我來看。”
“如果我不答應呢?”
顏白輕輕一笑:“少一塊,我就去拆你家圍牆。
長孫渙你可以試試看,看看我顏白有沒有那個膽子。”
長孫渙錯開顏白那駭人的眼眸:
“是麼,那時候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真要當成了賊,真要見了紅,可莫要拿著筆到處亂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