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著他的秦歌臉色沈了,別過臉淡淡道:&ldo;酒多傷身。在朕面前就罷了,在旁人面前那麼大呼小叫的可有失你的身份。&rdo;
&ldo;皇上教訓的是,我記下了。&rdo;為自己剛才的念頭而心驚,伍子昂端起碗匆匆吃了起來。
原來那不過是子昂在醉中的男子本能罷了,無關情愛。秦歌看出了伍子昂為何會嚇一跳,為何會臉色變得難看。他在心裡自嘲,他怎能忘了,子昂不是他這種會喜歡上男子,喜歡雌伏於男子身下的斷袖之人。完美地控制著臉部的表情,秦歌異常冷靜地喝完那碗粥,緩緩站了起來,溫桂立刻上前。
&ldo;大年初一,不少人會上樑王府的門。用了早膳就回去吧。你能陪朕過除夕,朕已感欣慰。過年這幾日多陪陪老夫人,你也該去柳府下聘了。&rdo;很正常地說完,秦歌慢慢走出仁心堂,丟下仍在自棄中的伍子昂。
直到走遠了,秦歌的腳下一軟,溫桂立刻扶住他:&ldo;皇上!&rdo;孔謖輝也上前扶住了皇上。
&ldo;到瑞豐軒去。&rdo;剛剛一直在硬挺的秦歌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雙腳幾乎站不穩。溫桂和孔謖輝立刻扶著皇上去離這裡最近的瑞豐軒。
兩人把皇上扶到瑞豐軒後,躺在床上的秦歌面色蒼白地揮揮手。溫桂把藥膏放在皇上枕頭邊,然後放下床帳退了下去。關上寢閣的門,溫桂就捂住嘴哭了起來。孔謖輝把他拉到了外面,關緊瑞豐軒的大門。他雙手抱劍靠著牆不言不語,溫桂坐在臺階上低聲痛哭。
身上的痛也抵不過心窩的疼,終究是自己一相情願啊。既然早就知道,為何又會這麼疼?秦歌緊咬著牙關,眼裡一滴淚都沒有。待股間撕裂的痛緩了一些,他拿過藥膏解開褲子給自己上藥。這種事怪不得別人,他甚至不能去怪子昂,因為子昂什麼都不知道。他不過是從子昂那裡偷來了一夜。身為君王,最悲哀的事是不能用手中的權利把喜歡的人搶過來,因為喜歡,所以不能。這也活該著他一個人自怨自艾。
昨夜子昂的反應讓他有了希望,而今早清醒的子昂又很輕易地擊碎了他的夢想。一切不過是回到昨夜之前,為何還會痛?也許上輩子他欠了子昂,註定這輩子要來還。罷了罷了,不是已經想好了嗎?讓子昂做他的權臣,把子昂的孩子教導成英明的新主,他又有何可失望心傷的。罷了罷了,不過是再回到以前,起碼,他得到過子昂了。
把心口處的絞痛強壓下去,呼吸帶著熱氣的秦歌拉高被子疲倦地沈沈睡去。為了不讓伍子昂起疑,他一大早就強撐著過去了,如果不是多年培養出的定力,他根本撐不到從仁心堂走出來。書香門第論壇
皇上就那樣走了,伍子昂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他傷了皇上,他可以肯定自己傷了皇上。不管昨夜他有沒有對皇上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他剛剛的舉止都傷了皇上。狠狠揪了把自己的頭髮,伍子昂緊緊咬住牙關,伍子昂啊伍子昂,虧你天天說對皇上忠心耿耿,虧你天天說不放心皇上一個人在京城,你卻在大過年的日子裡惹皇上傷心,你該死!
猛然驚醒,伍子昂拔腿衝到門邊拉開門就向外跑。皇上!皇上!不管他對皇上動了怎樣不該有的心思,他都絕不能傷了皇上,那是對他來說比親人還要重要的皇上!
急匆匆地跑到東暖閣,守門太監說皇上沒有來過;又急匆匆地奔到皇上的寢宮長慶宮,守門太監仍說皇上沒來過。伍子昂急死了,他又不能滿皇宮地尋找皇上,這裡是皇宮不是梁王府。為了不引來事端,伍子昂強迫自己冷靜,借來紙筆給皇上留了一封信,這才惴惴不安地離開了皇宮。
……
秦歌睡到晌午過後才幽幽醒了過來,額上放了塊帕子,溫桂守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