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佑眼疾手快地拉過妹妹,臭不要臉的欺負他妹妹年幼無知,又要動手動腳了!“走,咱們去瞅瞅娘她在幹啥。”
正房的優點就是冬暖夏涼。
明間,就是堂屋的正中排放了一張八仙桌,桌子的兩旁設了兩把椅子,在牆上掛著一幅偉人像,其下供桌肅穆地擺放著偉人半身石膏像。
葉秀荷與張嫂倆人距離這個位置就有些遠,倆人坐在門口不遠的小木紮上,一人腿上一個針線笸籮,邊聊著邊納鞋底。
在她們的邊上,還有一張類似小炕桌的四方桌。桌上擺著一個盛了烏梅汁兒的大搪瓷缸子,兩個粗瓷碗。
見關平安仨人從西屋出來,葉秀荷側頭望去笑了笑,“不是說做作業?明兒個週末,你們想不想出門?”
關平安率先搖了搖頭,“沒啥地方可去。”說著,她抬頭看了眼屋簷外的燈光,“裡頭咋不點上?又費不了多少電費。”
說話間,她身邊的關天佑已經放開她的手,疾走幾步拉了燈繩子,邊笑道,“咱娘和嬸兒估摸恨不得摸黑幹活。”
“傷眼神,沒必要。”
“可不是嘛。家裡不是有鞋子,幹啥不多歇會兒。”關天佑搬了張小木扎放到她們一旁,示意妹妹坐下。
“你陪咱娘嘮嗑,我和哥去瞅瞅爺爺他們休息了沒。”說完,關天佑已經拉上落後一步的齊景年往外走去。
葉秀荷朝張嫂搖頭笑了笑,“這孩子,自說自話,裡頭點了燈,髒東西不會飛進來?光惦記咱倆費眼神。”
之所以不點堂屋的點燈,就是因為原本掛在門口的竹簾子被葉秀荷倆人捲起,夜晚的風都吹了進來。
門口的遊廊點了燈透進來剛剛好讓她們看得見,堂屋內燻了艾蒿,又點了火繩,可能是剛翻新過的房子,倒是不見蚊蟲飛入。
這一切安排離不開葉秀荷和張嫂倆人節省慣了。其實二月裡齊景年和關天佑在幾處日用品調劑商店,也就是舊貨信託商店內淘到兩臺老式電風扇,其中一臺修理後就放在這邊堂屋。
可惜不止梅老和梅大義不怎麼喜歡用電風扇,就是葉秀荷也不喜歡,呼呼呼的響,哪有自然風吹過來舒服。
這玩意兒就是圖個稀罕。她是絕對不承認她壓根就怵這玩意兒,就怕鐵扇片兒轉著轉著飛出來。
“娘,你單位裡是不是有冰箱?”
“咋地,你又想買?”
“想買也買不到呀。”友誼商店倒是有,可現在誰敢過去?她看準的是舊的,不過冰箱和其他電器不同。
一旦報廢,通常都是壓縮機的毛病。這就不是簡單的修修就行。關平安坐著小木紮上,“再說了,這玩意不實用,等過冬了咱們多儲些冰塊就行。”
她是計劃了再計劃,到底還是有百密一疏之處。在小葫蘆內,她倒是存了不少冰塊,但藉口呢?
冰窖泡湯了唄。
不然放上冰盤也夠涼快的。
夏夜裡,她家這條衚衕就比不上馬路對面住在大雜院的衚衕。少了搖著蒲扇、喝著大碗茶、侃大山的老少爺們。
自然衚衕口也少了出來乘涼的家庭主婦,少了嬉鬧的孩子,不然她娘倒可以藉機多認識人不用悶在家裡。
當然,關鍵還是在於她這個閨女的錯。
她把自家院子搞得太好,她娘擔心上門的人多了,人多眼雜的,萬一在外院聊著聊著,人多眼雜的,誰提出進內院。
答應還是不答應?
葉秀荷始終認為這不是馬六屯,更不是葉家堡。城裡人比鄉下人心眼多,也心眼小,沒瞅盡是些舉報誰誰的人家。
“……那人就跟她孃家斷了來往,說是老爹老媽老封建,賣了她得到彩禮錢買了房。後來兩間屋也沒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