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笑著,可到底有所不同。最大的變化,她慢慢地沉澱下所有的煩惱,褪去浮躁,更穩了。
陳老就明顯的意識到再次上課之後,小丫頭再不復往日的瞎扯,反而是聚精會神地從頭到尾聽完課。
讓他忍不住細思往常是不是因為一直有齊景年和關天佑在側陪伴,所以被寵愛她的倆人所幹擾?
幸好趙老太太不知他這想法,否則準會暗暗吐槽個沒完沒了。什麼干擾不干擾的,你啊,想多了。
姑娘家大了,她自然就穩了。
趙老太太看著眼前關平安,眼裡滿滿地讚歎之色。她早就說過小丫頭適合“文”,有這麼好的底子何須學些打打殺殺的。
茶香嫋嫋,盤腿而坐的小丫頭低眉泡茶。暖陽透過窗欞照進屋內,灑在了她的杏眼桃腮上,越發顯得肌膚雪白。
一身半舊的藕荷色夾層小棉襖,偏偏還不忘在袖口繡了一圈兒的暗紋。本性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美。
“不用這麼講究,今兒個不考你茶藝。”
關平安抬頭莞爾一笑,“我就是有些日子沒動怕生疏了,您老好好品一品,瞅瞅我這茶藝退步了沒有?”
趙老太太收斂起笑意。原本小丫頭小小年紀就是美人胚,這抬頭一抹靜笑,如嬌花綻放,嬌俏而不失溫婉。
“太奶奶?”
一轉眼,那個瘦巴巴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也不再是個愛耍小性兒的毛丫頭。有些地方是時候該提醒了。
“平安啊,回去之後記得把劉海放下來。”趙老太太說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眉間之處,“到這兒。”
“好。”關平安答應的很是乾脆利落。倒不是她自覺真長得傾國傾城,而是她領了老太太這一翻好意。
論為人精明程度,瞿老太還是沒法跟她相提並論。身處國外留學的瞿老太到底是親自經歷過兵荒馬亂之苦。
自然,關平安還是不忘在給她梅爺爺的信裡顯擺一翻。你小孫女長得如花似玉,已經讓趙老太太擔憂不已。
話說她小兄長這次為何還不回來?開學只有她一人背起書包,還真不習慣。你們倆倒別老提很快二字啊。
“很快就回來。”很快是有多快?正月過去,二月二過去……信件倒是來了不少,期間還摻和著電報來報個平安。
可她娘時常發愣,真想兒子了。嗯,還想她的小北。難怪老話說,遠的香近的臭。她關平安快要失寵了。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慢慢滑過,身邊少了兩位同伴,她的學習任務並無減少,與生產隊裡的農活一個樣。
一成不變。
春耕、春播、鋤草,日復一日,年年都是如此。田間地頭的活計都是按著農時,節氣按時完成。
過了清明,到了穀雨,千盼萬盼的,這次關家收到的電報終於不是往常簡簡單單的報個平安,而是歸期。
“我就說嘛,過了清明,孩子們肯定會回來。”葉秀荷眉開眼笑地拿著電報翻來覆去,將幾個字快瞅出花兒來。
赫然忘了不知誰每晚揪著她男人來個睡前一問?她是忘了,可關有壽忘不了,但媳婦是能隨便得罪的?
對對對,你乃女諸葛是也。使勁誇,必須使勁誇,不然今晚他就別想睡覺,在倆混小子回家之前都別想清靜。
而很顯然,倆混小子也很懂他的難處。這不,歸期都是等他們坐上車之後才由義叔發出一份電報。
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關有壽就聽到外屋響起鍋瓢的聲音。都不用他先摸了摸身邊,肯定是他媳婦在行動。
糟了!
關有壽一個骨碌立馬起來。要知道這段時間,他閨女可是一直都睡在小葫蘆內。可別問他是咋知道的。
關有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