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到底不是真的糊塗人。
如此也好。是不是親生的,彼此心裡都明白這不是重點,而是他們這對父子早已越離越遠。
與其虛假的應酬,還不如早早離開。關有壽等他媳婦終於磕巴出幾句好聽話,立馬藉機離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跟不想面對的人交流,著實委屈他媳婦。
可這心大的娘們一出老院還沒多走兩步,他更是沒來得及安慰兩句,她又自說自話地樂呵上了。
得~
他咋就忘了自己最稀罕的就是媳婦這一優點?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先安慰他家的小寶貝來得實在。
“會不會感到委屈,有沒有覺得不開心?”
“不會!”
“這麼想就對了,其實你姥姥也是為你好。”至於好啥?關有壽含糊而過,“不過咱們呢,要時刻記住一句話。”
“是啥?”
“巾幗不讓鬚眉。在爹的心目中,你和你哥哥倆人都非常重要,沒誰比誰輕那麼一點點的。”
我閨女咋啦?
笑話!
將來還用得了看別人臉色?
也就是丈母孃,換成誰他都好想先懟過去的。
一旁鋪床的葉秀荷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娘們站著撒泡尿試試看……
呸,又被他帶進溝了~
“對,你爹說的很對。”葉秀荷沒好氣地斜了眼自家男人,笑道,“在孃的心目中,你比你哥更重要。
沒聽那些老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啊?知道這是啥意思不?就是說娘如今就在幫人家養兒子。”
關平安頓時笑翻在炕上。
“娘,你可冤枉死我了。”
這傻媳婦……
關有壽失笑搖頭,“你娘在敲打你懂不?真是個傻兒子。在咱們家男孩女孩都一個樣,你們都很精貴。”
“我以為我姥最疼妹妹……”關天佑話到一半得到他老子的眼色,立馬轉了話意,“可還能愁到老遠以後的事,果真是上了心。”
關平安不以為然地笑道,“哥哥,沒事的。我知道咱姥姥是為我好,姥她在教我一些大道理呢。”
男女有別,她姥姥確實沒說錯。她比誰都慶幸萬分此生多了位嫡親的小兄長,這點就足矣堵住所有人的嘴。
就如她祖母一直以來看她兄妹倆人的眼神就壓根不同。就如今晚過去,她老叔先抱過她哥一樣。
他們要是都這麼和和氣氣的,客氣地對待她爹孃和小兄長,其實她關平安真不介意給多少東西。
好不好的,清靜就行;好不好的,說到底能換她爹孃開心就行。他們那些人於她來說是真無關緊要。
再說了,她姥姥又如何會不心疼她?
明明她如今都已經會做鞋子,可老人家何曾不是又一如既往地給她這個丫頭片子做了雙棉鞋?
她哥哥還沒有呢。
見到這一幕,齊景年繼續保持他的沉默。所有的人都錯了,他的關關其實比誰都更容易滿足。
她從來就要的不多。
更是心軟的一塌糊塗。
見閨女摸著她姥姥給的一雙靴子傻樂個不停,這心大的隨了媳婦……關有壽又重新駐守到了隊院。
閒暇之餘,他還是翻起大隊各項收入支出賬本,包括去年還存著的賬目,偶爾還會若有所思地叩擊著桌面。
隊裡結束了年終決算。
就連上山圍獵都來了一遭。
結果自然還是有人笑來有人愁。但不管咋說,最起碼各自心裡都有了個譜,也好盤算起來年的生活該如何安排。
關有壽還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