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關大爺幾十年如一人的已經去了自留地,關大娘依然暫住在東屋裡屋關老四的臥室。
關有壽蹙眉看了看倒塌的牆,瞟了眼外面天色,按照琢磨著幾時可能來雨,心情沉重地進入裡屋。
“咋過來了?”
關有壽拿掉她手上鞋底,不悅地悶聲勸道,“以後你就甭費勁做鞋,都有四個兒媳婦還用你老花眼戳呀戳的,像啥話!”
“喲,小兔崽子,良心發現啦?”關大娘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少惹你娘我生氣就好了,說吧,有啥事?”
“娘,我打算這個月十二就搬家,豐師傅是這一天是吉日。”
關大娘立即沉默下來,搶過他手上的鞋底,低頭繼續納鞋底。
看著老孃久久不語,關有壽心裡也不得勁兒,尤其一眼瞟到老孃黑髮裡摻和的白髮,他頓了頓,“娘,要不你就跟兒子住吧。兒子都不用你下地幹活,準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關大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娘還沒七老八十!等著,會有讓你伺候老孃的那一天。”
關有壽無語地也回了她一雙白眼球,“你替我看看,搬家那天還有啥要準備的,你兒媳婦到底年輕了點,我不放心她。”
關大娘嘆了口氣,“記得跟你老丈人打一聲招呼。”
“嘿嘿……要不咋說我就隨你?我今兒就打發你兒媳婦回孃家報信,這女婿搬家,他可不得出血?”
“死小子!我是這意思?”關大娘失笑地拍了他一下,“分家沒請人家,搬家再不通知說不過去。”
關有壽對著她笑眯眯地連連點頭。自己說這些話無非是逗逗老孃開心,還真沒稀罕岳家隨禮。
人情往來就跟借錢似的,不還都不行,還得跟著水漲船高,之前都是老孃一手承包,也挺不容易的。
“也早點給你妹子稍信,她還得提前請假。”
關有壽摸了摸後腦勺,“我沒想辦酒席,要不就不用通知妹夫那邊?”
“那咋行!最少也得暖屋。到了那天也不用多準備啥的,就你老丈人家加上歡喜和你幾兄弟湊一桌就行。”
關有壽頓時呲呲牙,還不如不說呢,請了親戚,好友能不來?
“要不要通知你大姨一聲?”
關有壽更是牙疼,連忙站起身,“停!還是等我先琢磨琢磨再說。你兒子還欠外債,哪折騰得起!”
見兒子嚇得要逃走,關大娘樂得哈哈直笑,“你呀,就不用擔心了,自然有人幫你攢工分還債。”
關有壽搖了搖頭,麻溜離開。還有人幫攢工分還債?攢工分是假,想收人情還債倒是真的。
可他丟不起這個臉!
關大娘同樣對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嘆了口氣。她是怎麼都沒想到小孫女說到做到,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還真跑去打豬草!
到底是兒子沒寵錯孩子,小小人兒都知道讓馬三爺幫著先瞞著,這麼多孫女還就這小丫頭隨了她姑。
一家人簡單用過早飯,關有壽急匆匆地趕去上工,葉秀荷也換了一身稍微體面點的行頭開始去往孃家。
留下的關平安和關天佑兄妹倆人不用說,立即鎖好房門,各自背上揹簍先去了新房子那邊。
一扇新刷了紅漆的院門,兄妹倆人今早跑步路過之時已經見到,此刻相視一笑推開大門,展現眼前的赫然與初次過來又截然不同。
新苫的茅草房,閃著金黃色光芒的房頂上的草,特別引人注目,配上同樣刷了紅漆的門窗,比過年還喜氣洋洋。
“哇,這麼快?”
關平安連連點頭,“昨晚咱爹孃熬了一個通宵。哥,你比我機靈,遲點你給咱爹送點吃的喝的,我怕爹虧了身子。”
“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