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愛國青年就這樣犧牲了。大明兒和他在大同中學的幾個同學(地下黨員)以及黃森的妹妹黃華(地下黨員),躲在愚園路家裡好幾天。這時候我不敢再住家裡,與朋友朱桂英護士長,先後在環龍路(現名南昌路)一二五弄(即聖保羅公寓)二樓二○三號和華山路一一二○弄四號兩處,躲避了一個多星期。由在招商局工作的蹇人鵬同志駕駛他自己的吉普車,來回護送我和田雲樵、任百尊等同志。
二、上海解放
1949年4月20日,黨中央發布「向全國進軍」的命令,解放軍勝利地進行渡江戰役,於4月23日解放了南京。宣告了國民黨政權危在旦夕。5月27日上海解放,當時我歡欣鼓舞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
此時,解放軍(原新四軍)同志們陸續到滬。我曾與原在新四軍的陳同生、李亞農、楊帆、田雲樵、宋時輪等同志歡聚於環龍路聖保羅公寓。不幾天,三桌人在「錦江」大聚餐,原新四軍各方面的負責同志來了很多位,有陳同生、李亞農、楊帆、曹荻秋、張愛萍、李一氓、宋時輪、潘漢年、章蘊等同志(其他同志不一一記得了)。那天,我把錦江最好的一箱洋酒拿出來,共慶上海解放!我也喝得有些醉意。我為飲酒解愁亦曾醉過幾次,而像這次的開心痛飲則是生平第一次。
接著章蘊、石斌(曹荻秋的夫人)、曹荻秋、沙梅、張愛萍、陳同生等同志和我,在錦江二樓大廳共餐;餐後在該廳窗外花臺上合影留念。
上海剛解放,陳毅、饒漱石在上海原名金神父路三井花園(原是日本人佔據的),主持有關上海解放後的一切事宜的秘密會議。參加者有宋慶齡、馬寅初、沈鈞儒。
由解放軍帶頭招待,我奉指示派廚師胥元勛(工會積極分子)、招待事務負責人史良超(又名桂生)同志(工會副主席)去工作了一週餘。胥師傅和史良超倆都得到了表揚。有關此事的經過我已忘了,是史良超告訴我的。
上海剛解放,我在愚園路家裡邀請黨員黃森同志每週來講一次政治課,講解社會發展史、革命故事、馬列主義、帝國主義等。聽講的人有:朱桂英護士長,體育、託兒工作者姓譚的夫婦倆,在銀行工作的伍維武、何國瓊,招商局工作的蹇人鵬,青年吳明德等。記得每次講完,吃些點心後即散會,大家興致勃勃。他們後來都做了國家幹部。
上海剛解放,李亞農同志從新四軍到上海後,因病我請他在愚園路家裡休養過一個多月。病癒後,他擔任上海科學院院長,幾年後不幸病故。我和國瑛女經常談起他!
當時的上海,因為剛剛解放人心不定,加之1950年上海盧家灣的二·六轟炸,市面比較蕭條,致酒菜業生意一度衰落。錦江兩店亦不例外。此時,我再將愚園路房子廉價頂出,貼補店內開支,維持兩店以待市面復興。愚園路頂出後,搬到房租雖高但不須出頂費的法華路(現名新華路)三三六號大花園洋房居住。這是一幢法國式很闊氣的洋房,有前後大花園、草地,汽車透過大鐵門、花園草地,才能到達客廳的房門口。有大、中、小客廳,大客廳能容百人左右;大、小兩套餐間;後房有大畫室、精緻雅靜的書房;不同顏色的四套浴室;傢俱全屬紅木、袖木,格調新穎舒適大方。這房原是汪精衛手下紅人曾仲鳴刮民脂民膏自建的,因為局勢變化讓給陳納德夫婦。上海解放,陳家離滬後便成空屋。我家遷住這裡,當時錦江有些工作人員認為我房子越住越大,頗為不滿。他們哪知我為了維持兩店,特意頂出愚園路,而願月付美金二百元租進此房暫住的苦衷。在十里洋場的上海,居住條件越好則越被人看得起。因而,社會輿論對此反而稱讚。這對我當時的處境卻有益處。
上海在當時是世界四大城市之一,上海解放對全國解放更有其重大的意義。我根據自己所知及其他同志講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