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氣，趕快把褲子上的那個洞眼用手遮起來，不想讓他看見這個洞洞。我告訴他我父親病了，是傷寒症，很厲害，沒錢買藥請醫生，所以母親要我來向你們借幾個錢給父親醫病。他哼了一聲：「嘿！」再從頭到腳看了我一眼，「砰」一下就把門關上了。根本沒有讓我進去，連他是什麼人我也不曉得。於是我就一路哭著回來。一來擔心父親的病，二來怕母親罵我。
過去每當母親要打我時，父親總是攔住她，有的時候看我哭得太厲害了，就把我抱起來，讓我騎在他肩上出外看猴子戲去了。可是這次父親病了，母親如罵我打我，誰來勸阻呢？我怎麼回去呢？但又想母親雖然脾氣不好，她還是疼愛我的，借不到錢又不是我的過失，也許她這次不會罵我吧？我憋著一肚子冤氣回來，到家已是黃昏。我一聲不響，站在房門外靠著過道的牆壁，呆看著睡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父親不住地呻吟……我心痛得哭起來了。幸虧母親只問了我一句：「借到錢沒有？看到人了嗎？」一人是看到了。」我回答。
「那麼你看見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曉得是哪一個，我又不認識他。」
「他怎麼說呢？」
「他開門對我看看，沒有理睬我的話，根本沒有讓我進去。」
母親聽到這裡嘆了一口氣：「唉！也難怪你，還未滿十歲的孩子，怎麼會做這種事！這些有錢人啊！」這次還算好，只說這麼一句就算了。我也不願意多囉嗦，只是站在那裡看著父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如今回憶我仍心酸難過！我當時想：「為什麼我們這樣苦？我父母親都是最善良的人，可是偏偏窮苦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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