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地間靈氣到底徹底已然斷絕,隨著身邊一位位師長年老體衰,隨著他與師兄弟們修為越深,但卻難以再有精進,似乎一恍惚間便已經是踏上修行路的幾十年後了。
那一日他立於榻旁,看著躺在床榻之上的、領他入門、撫養他長大成人、教導他為人、為修士種種的師父形容枯槁、眼神渙散,卻在見到他後又恢復了其中的神采眼中仍然清澈如昔,只是雙卻又帶有一絲暢然,他微微嘆息:天道如此,得窺仙門而不得入,時也、命也
說罷,師父閉上雙目,就此撒手人寰。
自那一夜後的許多年中,極少外出的他替師父坐鎮於道觀之中,教導年幼師弟、參悟道法,也守著道觀附近、森林之間那僅存的、為數不多的一絲靈氣。漸漸的,又是數十年過去,他年已過百,卻因修行總算磨到了凝神期大圓滿,之後雖再不得寸進,唯獨能很很好的保持住看上去尚且年輕身體狀態與容貌。
心中雖然依舊堅定著一顆道心,使他沒有像幾位因覺修行無望,徹底放棄這種不切實際之事,離山而去的師兄弟們。也不像那些陸續老去的師伯師叔們,只是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絲無奈、一絲感慨天道無情,明明給了他們修行希望,卻因靈氣極其匱乏,無法讓他們成就金丹,得窺成為仙人途徑的機緣。
直到十餘年前,天地靈氣忽然開始鬆動、復甦!身處山林之間、本就對靈氣異常敏感的閆老師,在第一時間便感到了這絲契機,於是他在靜室中打坐數日,最終決定出關出山。
感到了世間大事的變化,也已經察覺到突破契機的來臨,。契機已然顯現,而他若想成就金丹,所需要的便是在這世間尋找到那一絲機緣。
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他,他的機緣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下,不在空山幽谷之內、而是在那城市繁華之中,所以他走下了山,所以他來到了帝都,這個一國中心最為繁華之地,也因此他成為了一名教書育人的老師。
反覆再三調息數次,閆老師緩緩閉上雙目,定下心神,他在自問:想要成就金丹嗎?想。想要與在場眾多修士爭鬥一番、進入這門,等待裡面那枚仙丹孕育而出、並以此成就金丹嗎?想,也不想。
他的道心是什麼?他當日為何下山?他這次進入秘境又是為何?
緩緩的,他睜開了雙眼,眼中不再帶有迷茫、不再帶有那種炙熱,即便依舊看向那個丹爐以及丹爐前放置的小小玉瓶,心中也再沒有了剛剛的悸動。
在天地靈氣逐漸復甦之時、在那所學校教導學生之時,他便已經隱隱感到了成就金丹的契機就在那裡,他心中已然有所感悟,等到天地靈氣徹底融合後,恐怕他很快就能借助那種契機、那種感覺,向前一步踏出就此成就金丹。
面前的那瓶丹藥只是成就金丹的一種途徑,但也是一種無法確定真偽的誘惑,既然他已經能夠斷定前路就在他的腳下、所需所等的只是時間而已,又為何必為了這不知真假的東西與人相爭?
何況即便他能輕易取勝,戰勝其他幾人,然而這丹藥若要服用、若要借它成就金丹,也要等到天地靈氣徹底復甦後,那麼和到時憑藉自己的體悟突破那一步又有何區別?
心思徹底通透之後,站在閆老師身旁的雲嶺和衛鏡承,下意識的都感覺到了閆老師身上發生了一種莫名的變化,二人疑惑向他看去,只覺得閆老師身上那種淡定、出塵的氣息更加明顯了,且整個人有了一種更為深遠的意味,就好像看著他就向面對著一望無際、無法窺視雲層所遮擋住山頂的高峰。
但從他的眼神、肢體動作上,二人依舊能感覺到,這人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位一貫淡定從容、且願意隨時為學生們解答疑惑、在學生們有了困難的時候願意出手相助的那位老師。
閆老師再次環視一圈五個門洞,隨即開口向衛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