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劉卉說的,每天和畜生打交道,手塞到畜生□□裡幫它們通便。
他簡樂生的兒子。
一個沒管,一個管了,但似乎都沒什麼用。
“進去吧。”他和他的秘書說。
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累積了半世的財產,連衣缽都沒人繼承了。
但這不包括他進去後,聽到簡南說的那些話。
“你,說什麼?”他連跟著自己幾十年的秘書都支出去了,嘴唇一直在抖。
“我有ptsd,不能撒謊,一旦撒謊就會吐。”簡南不想再重複一遍了,證據都給他了,他再問再確認,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再變了。
他不能撒謊,所以他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可是她叫劉卉!”簡樂生突然就大聲了,彷彿只有大聲說話,才能壓下心裡的驚慌。
“劉卉死後第三年,李珍就改名了。”簡南抽出一疊資料其中的一張紙,“這是改名的記錄。”
他們是戀愛結婚的。
劉卉長得很好看,穿著白色連衣裙手裡拿著冰淇淋,笑眯眯的從他面前走過,他就迷上了。
追的時候花了不少力氣,因為劉卉家裡家底很厚,而他只不過一個剛剛下海白手起家的年輕後生,他經常進出劉卉家,對神智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為人和善的劉卉媽媽印象很深。
老太太特別喜歡招待人吃飯,每次都是一大桌子菜。
至於劉卉,除了漂亮,其他的就和他們那個年代大部分的女孩子差不多,話不太多,性格很悶,膽子挺小,沒什麼主見。
結了婚以後,一開始的新鮮感過去了,他就又回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生了簡南之後,他們之間的交流就變得更少了。
其實,要不是那場火災,要不是劉卉出獄了以後又來找他,他都快要忘記劉卉的長相。
五十歲的女人,因為一場牢獄,憔悴了很多,也老了不少,看起來倒是有些楚楚動人。
他不否認他重新接觸劉卉,是因為大男子主義。
這個女人曾經是他的妻子,現在落魄了,他無關痛癢的搭一把手,滿足了很多男性自尊。
直到今天簡南說出來的那些話,他給他的那一疊資料。
他的前妻,叫李珍。
毀了他第一個兒子,又毀掉了他第二個兒子。
“你……有證據麼?”曾經的枕邊人,曾經他低聲下氣追求到的他以為的大戶人家的獨生女,其實只是一個不知名小村莊出來的保姆,小學都沒畢業的那一種。
簡南沒回答。
簡樂生需要的不是證據,而是安慰。
安慰,他給不了。
“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救你弟弟?”簡樂生又問。
快六十歲的男人,一直以來意氣風發,現在看起來居然比謝教授還要老了。
“簡北犯了法,讓他認罪依法服刑就是在救他。”簡南一句話就把簡樂生的白日夢敲得稀巴爛,“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做一個父親應該要做的事。”
“什麼事?”簡樂生問的很不自然。
他不應該問出這樣的問題的。
但是,他能做什麼?
“做個人。”簡南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讓人難堪。
簡樂生不說話了。
“簡北犯了法,但他不是主謀,他需要你幫他找到他不是主謀的證據。”
“三十年前的事雖然是上一輩的事,但是我想給我外婆報仇,我也希望李珍從此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大逆不道的話,簡樂生雖然不舒服,但是這次只是哼哼了一聲,沒有像過去一樣裝出大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