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為他了,一個專家學者,上哪找的這種聽起來就很想打人的詞。
“你給我躺好!”阿蠻沒好氣的把他拽回床上,把他手擺回原來的姿勢,她也重新躺回去。
“再亂動揍你。”她威脅他,揚了揚拳頭。
“可是我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了。”簡南並沒有被威脅到,覆盤,他是認真的,“事情如果沒解決,我們之間就會有陰影。”
原來他也知道。
“我沒有那麼多生氣的點。”阿蠻語氣緩和了很多,“只是找到原戶籍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的心情比我之前預期的要複雜很多。”
她並不擅長講心事,這樣面對面抱著床上聊天,四目交接的時候會尷尬。
所以她翻了個身,讓簡南從後面抱著她,她自己一邊說,一邊心不在焉的玩簡南的手指。
這傢伙,連指甲都修剪的剛剛好。
“我當時其實很無助。”阿蠻想了很久,想出一個形容詞,讓簡南意外的形容詞。
“我以為你很高興。”簡南從來沒想到無助這個詞會從阿蠻嘴裡說出來用來形容她自己。
“是很高興,但是高興之後,就變得有點複雜。”阿蠻笑笑。
“我並不是真的沒有能力找原戶籍,我記得我被領養的地點,蘇珊娜拋下我周遊世界的時候把之前那張領養證明也給我了,這些東西真要花功夫去找,我自己也能找到。”
“但是我只是託人找了幾次,對方跟我說福利院不在了,我也就算了。”
就像一開始簡南說要幫她找那樣,到後來簡南沒聲音了,她也沒再催過。
“我以為是近鄉情怯,因為那些東西不會變,等我真的想找的時候,總是可以找到的,所以我也一直拖。”
“但是其實不是。”
“被我養父領養,在武館的那幾年,可能是我生活最幸福的那幾年。”
“回想起那幾年,會讓我很想知道我到底缺了什麼,才會變成這麼命苦的孩子。”
“所以你說你不喜歡我有其他東西時候,我才會生氣。”她說完了,開始專心的玩簡南的手指。
她非常生氣。
她憑什麼不能有其他的東西,憑什麼連簡南也要這樣說,哪怕她知道簡南這樣說的原因,她也仍然無法接受。
她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所以那天凌晨走了,還真的就想過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既然有了其他東西,那她就不要簡南了。
可是到了晚上,她還是沒忍住給簡南發了一句晚安。
他應該被嚇著了,他就是單純的覺得她為了其他事情那麼高興所以他不喜歡,單純的因為佔有慾太強烈所以病態了,她這樣的反應,他肯定會嚇著。
他沒有同理心,所以他根本無法體會她那麼複雜的心情。
她在外面一直在給自己找原諒他的理由,找了六天,卻因為簡南一句她為什麼會喜歡他,兵敗如山倒。
現在躺在他懷裡,把這些都說了出來,突然就覺得這六天來的委屈,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場撒嬌。
她不習慣撒嬌而已。
也就仗著這個人絕對不會和其他人一樣拋下她,所以她第一次撒嬌,用力過猛了而已。
“睡吧。”都說完了,她突然就困了。
可是身後的男人不困了。
他從她說了無助開始,就開始流眼淚,一直到她說睡吧,他才因為快要憋死了,很輕的吸了一下鼻子。
可是耳力很好的阿蠻還是發現了,轉過頭去發現眼睛腫成核桃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一條線了。
“對不起……”簡南也不知道是在對不起什麼。
他難受死了,不明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