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他嘴邊的血跡,劍眉微蹙,控制著力道,又是一掌拍到風老頭的後背上。
前胸後背皆受攻擊,鳳老頭眼睛爆突,臉上紋痕更深,似再也受不了般,一口鮮血,從胸口處噴酒出來。
管刑巔見狀,轉動手中黑旗,立即接住他噴出的那口心頭血,旋即,以風老頭心頭血為引,施展術法,將被束縛在黑旗內的鬼靈全部放出來。
“不可。”看到管刑巔的動作,受傷的風家老祖神情一變,大吼道。
然而,吼晚了。
在他話落當下,被拘束在黑旗內的鬼靈,似得到自由般,爭先恐後地從黑旗裡擠了出來。
這方黑旗存在的年月已不知多久,小小黑旗內,不過眨眼間就有幾十只惡鬼,從內裡擠了出來。
這些惡鬼一出來,當即便齊齊撲向風老道,瘋狂啃食這老頭的靈魂。
“——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落,接連不斷,沒多久功夫,叫聲便虛弱下去。
靈魂被自己拘的鬼一口一口撕裂吞噬,作惡多端的風老頭,終是受了反噬。
失了理智的惡鬼,嚇得紅衣女鬼瑟瑟發抖,她側頭,慶幸地看了看身邊的夫君。
男鬼察覺妻子的後怕,蒼白手掌伸出,安慰地捋了捋她有些凌亂的鳳冠流蘇。
先才他被那旗攝去,他也害怕,想著他離去,妻子將孤獨無依,往後歲月怕是會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甚至有可能不願投胎。
還好,命不絕他,他剛進去,就被放了出來,沒有變成和那些生吞活人靈魂的惡魂一樣。
他與夫人眼下雖還是鬼,但早晚他們會去投胎的,要是變成惡魂,那他與夫人這千年鬼生,便就無意義了。
說來,這對夫妻鬼也是可憐,但可憐的同時,也終是應了那句,好人有好報的話。
這對鬼夫妻生前都是善人,男人年紀輕輕,便成了行腳大醫,懸壺濟世。女人是個採藥女,時常幫助男人進山採藥,二人自小定親,感情甚篤。
兩人在一場大瘟疫後,終於安定下來,籌辦婚事。
卻不想,有人惦記上了男人解除瘟疫之功,在二人成婚當日,一群流民闖入婚禮現場,將正在三叩首的新婚夫妻刺死劍下。
按說,新婚便遇害的人,死後百分百會是厲鬼,還是那種很兇的厲鬼,但這二人生前積德無數,甚至還平息了一場瘟疫,許是老天垂憐,他們死後並未成為那種到處害人的厲鬼,而是尚有一絲理智,只找當初謀害夫妻二人性命的人報仇。
那一日,闖進婚禮的賊人特別多,這也致使他們報仇時,沾了不少血孽。
報完仇,二人便主動去了閻王殿,清算前生。
閻王本是想將二人打入畜生道,以輪迴清洗血孽,卻在這時,陽間那些在瘟疫中曾受二人之恩的人,紛紛給這對可憐夫妻立了長生牌。
長生牌一立,閻王就為難了。
畢竟,這也算是場大功德。但鬼有鬼道,做鬼時害了命,哪怕閻王格外開恩,此事,也斷不能就此放過。
閻王看著這對夫妻鬼,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判了他們這個案子。
那就是放這夫妻回陽間,想辦法洗淨身上血孽,待血孽盡去,便許二人投胎,再續一世緣份。
所以說,好人是有福報的,哪怕福報是報在他們做鬼後。
長生牌雖不可能延續千年,但到底還是抵了不少他們的血孽,後來夫妻二人回凡間,乖乖做鬼,又在這深山老林救過幾個人。
如今血孽雖還有不少,但是隻要他們不幹壞事,早晚可以消除當年血孽,再次投胎。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二人血孽過了閻王路,是好事,也是壞事。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