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咣&rdo;的一聲,她的雙手死死抓住了鐵欄杆,抬起了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這是一張何等悽慘的臉,活像是有人將她的臉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狠狠摩擦了幾十次,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就連眼球都已經脫落了,露出黑洞洞的流血眼眶。
最恐怖的是她的胸膛,那原本該有心臟的位置是一個可怕的空洞,讓視線一眼穿過了她的胸口,看到她身後骯髒的地面。
她&ldo;嗚嗚&rdo;哭泣著,雙手用力搖晃著鐵柵欄,已經被鏽蝕的柵欄門被她硬生生地掰開,她發出了一聲欣喜的尖叫聲,這聲尖叫驚動了走廊深處的房間,接二連三的開門聲傳來,穿著白色護工服、身材健碩的怪物們走了來,他們提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有棍棒,有繩索,有砍刀,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衝來……
第18章 病院之人(下)
從木門離開後,顧風儀只覺得眼前一黑,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遊戲開始前的房間裡,也就是她和柳清清的雙人寢室,她們就是在這裡進入這一輪的遊戲的。
柳清清呆愣愣地坐在床邊,猛然站了起來,緊張地尋找顧風儀的身影,當看到坐在桌邊的顧風儀的時候,她不禁鬆了口氣,忐忑地看著她。
顧風儀撫摸著手中冰冷的弩弓,彷彿這世界上沒有比它更值得在意的東西了――這是柳清清從許願池中為她取來的東西,她放棄了為自己添置裝備或者交換食水,而是選擇為顧風儀送上一件趁手的武器。
多麼溫柔體貼,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兒啊,就像她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那樣。
長久的沉默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異樣,顧風儀不想開口,柳清清不敢開口,於是隻有任憑猜疑在空氣中隨著每一次呼吸中進入血液迴圈遍佈全身,一點點吞噬掉曾經的脈脈溫情。
&ldo;我在等你解釋。&rdo;顧風儀終於開口了。
柳清清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就好似沒有聽見顧風儀的話。
沉默著,沉默著,沉默著,輕微的啜泣聲從柳清清的鼻腔裡溢位,她默默流著眼淚,卻沒有給出哪怕一句解釋,就連謊言也沒有。
顧風儀突然覺得疲憊,懷疑一個人是很累的,尤其當你曾經對她深信不疑。
顧風儀想問她,她真的殺死了單嗎?單威脅她的時候,為什麼她卻讓她不要問下去?單用來威脅她的話,究竟是什麼?
柳清清沒有說,她安靜地流著眼淚,沉默不語。
可是顧風儀卻不能永遠等下去,她站起了身,看向寢室的大門,這一次她必須自己獨自離開了。是的,她還無法對柳清清痛下殺手,除非她已經殺死了單,粉碎了最後一絲僥倖,否則她就無法對這個女孩兒動手。
&ldo;風儀,你相信我嗎?&rdo;柳清清突然抬起頭問她。
顧風儀看著她,她看起來依舊溫婉清純,大大的杏眼裡蓄滿了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很少有人能哭得像她這麼美,安靜、悲傷、楚楚可憐,美得讓人心疼,讓人心碎。
是啊,沒有人能哭得這麼美,除非她已經能夠熟練地將眼淚當做自己的武器。
顧風儀閉上眼,深深地嘆息:&ldo;抱歉,我已經無法相信你了。&rdo;
柳清清傷心欲絕地看著她,渾身都在顫抖,痛苦和憤怒壓抑到了極點的時候,她反而練出了笑容,可是這一次,她卻怎麼都笑不好。每一塊肌肉都在扭曲,她只能任憑這些不聽話的神經擺布著,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ldo;那就殺了我吧,用那把弩射穿我的胸口,如果我是猶大,我的屍體旁就會出現一條猶大法則,證明你殺得對,證明我罪該萬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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