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想,如果他死了,會有人在意嗎?他本來就沒什麼存在感,實力也很一般,如果不是張嘉時不時拉他一把……
柯正傑又看向張嘉,他安靜地坐在油漆剝落的長椅上,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技能圖騰發呆,長椅旁昏黃的路燈照亮了他的身影,讓他看起來落寞又可憐。
從鄒莉莉失蹤後,他就一直是這副樣子,失魂落魄得像是一縷幽魂。
柯正傑記得從前的張嘉並不是這樣的,他和鄒莉莉一起進入了這個遊戲,兩人一路互相扶持,感情好得讓人嫉妒。那個時候張嘉比現在開朗,時常會和他開點小玩笑,柯正傑很喜歡這個隊友,不但聰明,而且友善,比起杜城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唯一的不足只是他性格太軟弱,面對杜城這種人渣總是忍一步退一步,避開與他的正面衝突。
可是某一天,處於短暫休息時期的他們卻突然發現,鄒莉莉失蹤了。
電話失聯,不見蹤影,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張嘉瘋了一樣到處找她,向每一個認識她的人打聽她的去向,可是沒有人知道。
哪怕下一輪遊戲開始,她也沒有出現。
柯正傑深深記得,下一輪遊戲開始後,張嘉從到達廣場後一直等到安全時間結束,然後對著剩餘人數的計數牌崩潰地嚎啕大哭。柯正傑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過,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是把靈魂一縷縷撕成碎片,讓他不忍心再聽下去。
再沒有人見過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直到今天,他們再一次見到了她。
可是這次重逢對張嘉來說,也許比見不到更殘忍――至少那樣,他還能懷著一絲渺茫的希望,祈求鄒莉莉幸運地離開了這個遊戲,回到現實之中,而不是親眼見證自己深愛的女人變成了一個沒有自我的、只剩下軀殼的怪物。
他由衷地為張嘉感到悲哀。
耳邊還傳來那對狗男女的調情聲,白露霜用矯揉造作的聲音說道:&ldo;哎呀,你看你多不小心,手上多了個傷口都不知道,我幫你治好吧。&rdo;
&ldo;哪裡用得上治癒術啊,你親我一口我就好了。&rdo;杜城說著,捏著白露霜的下巴親了上去,白露霜捶著他的胸膛,兩人親了起來。
柯正傑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無名火燃燒在胸膛,他低聲對張嘉說:&ldo;我尿急,去上個廁所。&rdo;
神色恍惚的張嘉回過神來:&ldo;我陪你去?&rdo;
&ldo;不用了,就去撒泡尿,幾步路的功夫。&rdo;柯正傑說著,向不遠處的教學樓走去,在拐個彎的地方解開了褲頭。
張嘉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風平浪靜,他的視力得到了技能強化,雖然周圍光線昏暗,但是在他看來亮如白晝。也正是這種視力讓他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角落落――脫皮的老鼠在陰影處oo地發出咀嚼聲,暗紅色的蠕蟲在血跡斑斑的地面上緩慢地爬過,樹叢後、落葉下、糙堆旁,到處都是可疑的黏液和碎肉,還有一攤攤汙濁的血液……
張嘉閉上了眼,不願再看下去。
看清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痛苦的。在失去莉莉之後,有好幾次他幾乎控制不住地拿起刀子想要割斷自己的脖子,讓自己永遠脫離這場噩夢,可是每一次都在崩潰中丟下了刀。
他不能死,他還不能死。
在那一天來臨前,他要活著!
腳步聲傳來,張嘉睜開了眼,上完廁所的柯正傑站在他身側,輕聲問道:&ldo;原來你還有個弟弟啊。&rdo;
&ldo;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大概是我爸媽後來又生了一個吧。&rdo;張嘉說。他完全可以理解父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