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麼能爬上來呢?顧風儀冷冰冰地看著它,它卯足了勁向她爬來,膝蓋以下的雙腳不翼而飛,它就這麼拖著殘缺的身體,生生在地上拖出了一條慘不忍睹的血跡。
它很漂亮,舞蹈天分極佳,可偏偏失足掉進水裡淹死了,這又怪得了誰呢?她的兄弟姐妹們只會為她的死彈冠相慶,她的父親也只會淡淡地說一句可惜了,她是個優秀的姑娘,至於她的母親,哦,誰知道生下她的是哪個婊子呢?
顧風儀笑了起來,溫柔地看著柳清清:&ldo;我小時候很怕水,學游泳的時候怕極了,總是怕有水鬼會把我拖下去。因為啊,我小時候親眼見過有人在河裡淹死了,我又不會游泳,救不了她,到處哭著找人。可是等人來了,她已經淹死了,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真是可憐。大概是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我在幻境裡看到了一條河,河裡有個水鬼,它想把我拖進去淹死,可是我哪能甘心就這麼死掉呢,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清清了。所以我用這把水果刀捅死了它,趕緊來廣場等你了。&rdo;
柳清清&ldo;啊&rdo;了一聲,緊張地拉著她的胳膊:&ldo;討厭的水鬼,它打傷你了嗎?&rdo;
顧風儀微笑著搖了搖頭:&ldo;沒有,它鬥不過我的。&rdo;
活著的時候一敗塗地,死了之後就想一舉翻盤?做夢去吧!
柳清清乖順地笑了:&ldo;風儀真厲害。&rdo;
真厲害呀,說謊的時候都面不改色,明明懷疑著她,卻還是裝作親密無間的樣子。柳清清心臟絞痛得無以復加,卻奇異地感到滿足。
懷疑她又有什麼關係呢?誰能比她更親近顧風儀呢?她只要獨佔她就可以了,讓她是生是死都無法擺脫。
她要顧風儀的眼中,只有一個同樣完美無缺的她。
陰暗惡意的念頭像是三月的野糙一樣瘋長,無論她怎麼努力壓抑都無法消滅,她終於認命了,或許這種惡毒扭曲的慾望才是她真正的渴望,她已經是一隻怪物了。
可是,哪怕她才是那個鳩佔鵲巢的怪物,她也要把每一隻雛鳥推出巢穴,摔死在自己的腳下!
≈≈≈
廣場外圍教學大樓的樓頂。
單吮了吮手指,用濕潤的指尖感受了一下風向。
風向變了,單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沿著天橋向隔壁一棟樓走去。
顧風儀的蛇感技能太變態了,他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小心地等待時機。一旦被顧風儀發現,他勢必會被追得上躥下跳,柳清清也恨死了他,這下見面肯定沒法善了。
――我還真是蠻會得罪人的嘛,竟然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遍。單有點得意地想。
換了地方之後,觀察顧風儀和柳清清的角度就不如剛才好了,單遺憾地嘆了口氣,繼續耐心等待,他相信自己不會等上太久。
果然,從樓頂俯瞰下去,四散在整個校園裡的&ldo;黑洞&rdo;正在緩慢移動,其中一個已經接近了那兩人所在的位置,在廣場抽獎臺附近隱蔽處的兩人並沒有覺察到正在接近的&ldo;黑洞&rdo;,頃刻間就被吞噬到了幻境之中。
單鬆了口氣,興高采烈地沿著樓梯扶手滑了下去,連蹦帶跳地跑向抽獎臺。
上一輪的噴霧還沒有用盡,這一輪依舊可以使用,這種可以降低存在感和氣息的噴霧可是讓他活蹦亂跳存活至今的重要籌碼,現在回到了他的手上,讓他大大鬆了口氣。
還有原本屬於上一輪的夏歡的醫療包,輾轉落到了他手裡,也被視作他的獎勵了。
這一輪的獎勵會是什麼呢?他站在高臺上,興奮地期待著。
光點匯整合了一個小小的圓球,落在他攤開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