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章看著那盞熟悉的壁燈,還有熟悉的桌椅,自言自語一般問道:&ldo;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我的一舉一動的呢?&rdo;
林覺背後陡升一股寒意,他想起宋寒章剛才說過的那句話――有一段時間我很喜歡一個人待在這裡的,直到我發現這裡時刻都有隱藏攝像頭在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ldo;也許他只是下班路上偶然看到了我,這極有可能是個巧合,但是我不相信這種巧合,我要試一試。所以我冒險做了一個實驗,我在寫檢討的時候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篇日記,日記的內容除了今天的事情,還用小孩子的語氣抱怨了宋律的嚴厲,然後我將這頁紙折起來藏在了口袋裡。將紙折起來的時候,我把撕紙時刮下來的一小片紙屑折了進去,那片紙屑只有米粒那麼大,開啟紙片的時候就會掉出來,除非事先就知道,否則很難發現。雖然有點冒險,但這已經是那個年紀的我能想到的最隱蔽的辦法了。&rdo;
&ldo;結束禁閉後,我像往常一樣洗漱,還把這篇折起來的日記藏在了寫字檯抽屜裡舖墊用的報紙下,三天後我假裝又想起了寫日記,寫了第二篇日記藏到了同一個地方,&l;順便&r;拿出了第一篇日記開啟來看了一眼……我開啟它的時候小心翼翼,可是無論我多謹慎、多小心,夾在裡面的紙屑還是沒有了。&rdo;
&ldo;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一直被宋律監視著。&rdo;
陰冷的感覺縈繞著林覺,他由衷地覺得可怕,也為宋寒章感到難過。
他可以想像,這種被人控制的恐懼無力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樣,從記事起就糾纏著宋寒章,哪怕宋律已經死了,他所造成的陰影也將糾纏宋寒章一生。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宋律已經成功了,他徹徹底底地改變了宋寒章的人生。如果沒有他,宋寒章也許會成為一個罪犯,也許會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有可能成為申屠鴻那樣善良、熱愛奉獻的人。但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會永遠深深地掩藏起自己,不會對一切都保持懷疑的態度,也不會有這種根深蒂固的不安和冷漠。
&ldo;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我十六歲那年,那個時候我已經足夠成熟了,至少已經能完美地偽裝出宋律想要的樣子,他基本上已經確信我被&l;矯正&r;好了,他很滿意,也很自豪,甚至可以說是得意的。他終於把我父親留給我的骯髒的基因&l;改善&r;好了,我越來越像我的母親了,溫文爾雅、勤學刻苦、待人和善……總之不像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覺得我偽裝得很好,唯一一眼就看穿我的人是陸刃。&rdo;
――你這個樣子真是可笑極了,簡直和我一樣,啊不,你裝得比我像樣多了。幾年不見的陸刃笑嘻嘻地圍著宋寒章轉了幾圈,嘲諷地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ldo;陸刃的母親是宋律的妹妹,也就是說宋律是陸刃的舅舅,不過他們兩人相看兩厭,他覺得陸刃也需要矯正教育,不過陸刃的母親溺愛兒子,在陸刃回家告狀後就再也不買他的帳了。陸刃小時候很自由,因為家裡開武館,從小就在那裡廝混,放假了就去北方深山裡的外公外婆家,漫山遍野地放風,到處招貓逗狗欺負山雞野兔,有時候幾天都見不到他的蹤影,差不多就是放養的野生動物。&rdo;
林覺忍不住插了句嘴:&ldo;他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rdo;
不然怎麼變成這種變態的性格?林覺在心中腹誹。
&ldo;沒有。他家庭關係和睦,父母健在,性格也都很好,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小康之家,至於性格只能說是天生的,最多是這個遊戲給了他放縱自己的機會。你會在大學裡見到他,已經說明他以前沒有那麼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