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怪物再次要跳撲,千鈞一髮之際宋寒章拉住他的手臂往旁邊一拽,兩人順勢滾出了怪物的撲殺範圍,撲落在地的怪物匍匐在地面上,鮮血直流的手臂撐著地面,好像姿勢怪異地做著伏地挺身。
這看起來應該是極其可笑的,可是死裡逃生躲過一劫的林覺卻沒有一絲一毫想笑的心情,他驚魂未定地看著這隻怪物用手臂一撐,直挺挺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好像有人在它的脖子上拴著一根繩子,從身後將它拉直站好。
真是筆直筆直的,連膝蓋都不彎曲一下,活像是隻剛從棺材裡跳出來的殭屍。
牆角的壁燈還亮著,昏暗的光線讓僵持的兩人一怪在地上投下了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帶來影子的顫動。
&ldo;你來引開它,注意它的手,撲殺前它的手會先舉起來。&rdo;宋寒章在林覺的耳邊輕聲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耳朵上掠過,高度的緊張中林覺分不清那是聲音還是嘴唇的溫度。
兩人在這一刻默契十足,一左一右地翻滾起身,林覺手中的長槍佔據著距離的優勢,被包裹在拘束衣中的怪物被他的騷擾弄得不勝其煩,幾次僵硬地起跳向他撲來,每每被林覺驚險躲開。
林覺再一次毫無預兆地進入到戰鬥的狀態中,視野明亮了,目之所及的地方只剩下眼前的怪物,它的動作在他的眼中變得緩慢,它每一次舉起手臂,直挺挺地向他撲來的時候,他甚至能預判到它在空中的軌跡乃至落點,這樣的閃避當然沒有問題。
唯一一次危險出現在他不小心被逼入牆角的時候,當後背靠上堅硬的牆壁的一瞬間,林覺孤注一擲地緊握長槍,怒吼著向撲來的怪物刺去――人類的爆發力和怪物的爆發力撞擊在了一起,長槍刺入了那件帆布製作的拘束衣,怪物的手臂伸在半空中瘋狂地揮舞,它還想向前,可是無論如何努力,被拘束衣緊緊束縛的它都無法攻擊到林覺。
它在怒吼,在咆哮,在發洩它的痛苦掙扎,那雙伸長到極限的手臂距離林覺握槍的雙手還有一隻手掌的距離。
那雙手還在流血,淅瀝瀝的黏稠液體隨著手臂的揮舞四處飛濺,林覺緊握著長槍的手上濺滿了怪物的血液,外套上也暈開了一攤又一攤的濕痕。
這已經是耐力和毅力的比拼了,林覺咬緊牙關死不鬆手,怪物終於筋疲力竭,緩緩地停止了掙扎,那雙帶血的手臂垂落在了身側,昂起的頭顱也一併垂下,連同拘束衣的頭部一起折成了一個怪異的弧度。
一絲疑惑湧上了林覺的心頭,只是槍頭刺入了怪物的身體,還不是致命部位,它就這麼死了?
黑暗死寂之中,突然傳來刀刃向外拔出的聲音,被身軀龐大的怪物擋住的宋寒章往旁邊邁出一步,林覺這才從戰鬥狀態中恢復過來,注意到了他,和他手上的匕首。
怪物的血液正從匕首的血槽中往下流淌,滴滴答答地濺落在地上。
林覺順勢收槍,怪物的身軀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直挺挺地倒在了林覺眼前,哪怕死亡的時候它依舊僵硬得像是一棵倒下的樹,而它背後心臟的位置已經被人準確地刺穿。
林覺竟然沒有發現宋寒章是什麼時候逼近到怪物的身後下手的,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地上的怪物,因為鏡片反光的關係,林覺看不清他的眼睛,卻感覺到他似乎心情複雜。
&ldo;怎麼了?&rdo;林覺問道。
宋寒章久久地凝視著地上的怪物:&ldo;……沒什麼。&rdo;
林覺撓了撓頭髮,有點苦惱:&ldo;算了,先出去再說吧,這裡空氣太悶了,渾身難受。&rdo;
說著,林覺向大門的方向走去,想要拉開那扇狹小的鐵門。
&ldo;別開門!&rdo;宋寒章突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