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付不遠處這個活蹦亂跳的傢伙。
它要攻擊了!
戰鬥直覺敏銳地從怪物的蓄力動作中獲得了這個訊號,當怪物騰空而起的一瞬間,林覺以超凡的敏捷一手提著椅子,一手攀住旁邊床尾的鐵欄杆,躲過了怪物的這一次撲擊。
怪物落地的一瞬間,地面上七零八落的血羽飛了起來,一片、兩片、無數片……
林覺怒吼一聲,舉起椅子一躍而下,對準怪物用力狂砸,被椅子砸中的怪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更多更多的羽毛被驚飛,在昏黃的燈光下洋洋灑灑地起落。
血花飛濺,粘稠的猩紅像是暴雨一樣擊中了飛旋的白羽,空中無數紛飛著的羽毛浸透了鮮血,接二連三地墜落在地,粘滯的落地聲被吞沒在聲嘶的吶喊和尖叫中。
像是一攤肉泥。
當林覺停手的時候,那隻曾經讓他害怕的怪物已經成了一團被打散的碎肉。
最後一片帶血的羽毛從他眼前旋轉著飄零,擦著他的鼻尖墜落,他聞到了汙血腥臭的味道,那是令人作嘔的死亡的氣息。
林覺丟開已經被砸得徹底散架的椅子,揉了揉自己發麻的右手,猙獰的暴起之後,此刻他的臉上只剩殺意燃盡後的空洞木然。
手背上傳來一陣被灼燒的疼痛,林覺看了看,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已經印上了一條燙過一般的痕跡,兩三厘米那麼長,不知道是怎麼出現的。
&ldo;咔嚓&rdo;一聲,被鎖住的大門突然開啟了一條fèng隙,木門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推開,露出門外被迷霧籠罩的世界。
林覺沒急著出去,他忙著在這個房間裡尋找武器,可惜這裡連一把水果刀都沒有,原本放在房間裡的兩把大砍刀也不見蹤影,整個房間唯一還能防身的就是被他砸爛了的椅子。
林覺掰下椅子上還算完好的一根鐵管,在找到更好的武器前,他也只能暫時用一用這個了。
走出房間前,林覺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攤肉泥已經看不出怪物原本的模樣了,它沉默地躺在四散的血羽中,月光靜靜流淌在它的屍骸上,清冷又溫柔。
深夜、窗邊、月光。
這一幕,他應該是見過的,林覺的心中突然浮出這麼一個念頭。
他想起來了。
在第二輪遊戲開始前的某一個夜晚,他在噩夢中醒來,感到自己被詭異而無處不在的視線窺視著,他為此惶惶不安。當他坐起身來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窗邊背對著他的宋寒章。
冷汗從林覺的額頭滑落。
是了,那時候的他覺得,沐浴在月光中的宋寒章,彷彿背有雙翼,那一定是一雙白色的翅膀,遠離塵世的聖潔。
林覺猛地回過頭,白色的羽毛早已浸透了鮮血,髒汙不堪。
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那真的是怪物嗎?
不,那一定是怪物,一定是!
林覺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他推開大門狂奔了出去,眼前不是招待所的走廊,而是蒙濛霧色之中的校園,當他再次回頭的時候,那扇門、那個房間也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好似穿過了一道扭曲時空的大門,卻再也無法回到那裡。
前方是編號a-g的教學樓建築群,只要穿過人造水系上的橋,他就可以抵達時鐘廣場。
宋寒章一定在那裡,他只會在那裡!
林覺在夜幕中狂奔,穿過迷霧,穿過樓群,穿過人造河流,一直跑到時鐘廣場的範圍內。
目之所及的世界是荒蕪的,高聳的鐘樓被血跡和鏽跡無情侵蝕,四周的綠地變得一片衰敗,不見鬱鬱蔥蔥的綠色,只剩下枯葉敗糙在風中搖曳。
已經抵達的顧風儀站在風中,見到林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