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正在想些什麼的女子不妨洛長闕突然與她說話,猛地抽回了心神,抬眼見她正笑著看著自己,慌忙垂了眸,聲音竟有些輕顫:“哥哥不會怪公主的,他心裡只有公主。”
她便是京城第一世家沈府的千金沈妍,唯一的兄長是未來的駙馬沈熙。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洛長闕不妨她竟答如此嚴肅,不由得好笑,但能從她口中聽到這句話自然更是愉悅,覺得也該與這個未來的小姑子親近些,便伸手去拉她的手。
沈妍卻似是受了驚嚇一般,縮回了手,慌忙後退了兩步,低垂的眸子裡盡是無措。
“本宮聽說你從小便不愛與人親近,這次是本宮唐突了,”臉上盡是不安,洛長闕雖有些尷尬,卻還是收回了頓在半空的手,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沈妍似是也察覺到了方才的舉止甚是失禮,一咬唇竟跪了下去:“與公主無關,都是民女的錯。”
莫說洛長闕,連一旁的相府千金向之瑜也被驚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讓你哥哥看見豈不是要心疼嗎?” 洛長闕連忙彎腰想將她扶起,手伸出時卻又想起她不願旁人碰到,只好又收回了手,柔聲道,“快點起來吧。”
待沈妍站起,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語的向之瑜適時地湊了過來,輕笑道:“你們姑嫂兩人真是過分,笑話我也就罷了,竟然還將我晾到一旁。”
洛長闕也知她是在暖場,佯作生氣:“就你委屈,若不是你非要去看你的宣哥哥,本宮怎麼會嚇到妍兒?”
向之瑜臉頰微紅,不甘示弱地道:“公主這麼說也太小氣,我是想見雲宣,但公主又何嘗不掛念沈公子?”
一直不會主動開口的沈妍突然雙眼一亮,驚喜問道:“哥哥也在那裡嗎?”
“對啊,不然我怎麼能請得動公主?”向之瑜見她的神情明顯比方才愉悅了許多,不由好奇問道,“你難道不是與沈公子一同入宮的嗎?”
沈妍眸光一黯,搖了搖頭:“哥哥說他公務繁忙,已經很久沒有見我了。”
見她心情低沉,洛長闕柔聲安撫道:“他最近是忙了許多,本宮也是每隔兩三天才能見他一次。妍兒,你哥哥是朝中忠臣,將來更會是國之棟樑,你一定要體諒他一些,待這段時日一過,我們便帶你出去城外郊遊,可好?”
低著眸,沈妍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向之瑜不由心生感慨:“公主與沈公情深義重,真是羨煞旁人。”
“之瑜妹妹可是京城第一名媛,才貌皆絕世,定有良人傾心,何苦要羨慕本宮?”眸中掩著幸福笑意,洛長闕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遲疑了片刻,低聲問她,“前兩日本宮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向妃娘娘也在,好像提及了你的婚事。”
向之瑜微微一愣,但卻似乎並不意外,腳下繼續向前。
見她並未追問,洛長闕似已明白,問道:“你知道丞相有意要將你許配給睿王的事?”
已不復方才的輕快心情,向之瑜點了點頭,柳眉微蹙:“阿爹曾向我提起過。”
而且還不止一次。
很早之前,她便知道無論家人對她如何萬般嬌寵,身為相府獨女,她一定要擔起振興家族的職責,所以也不太排斥會嫁入天家的結局。太子早已心有所屬,二皇子為人張揚,三皇子雖向來不為皇帝所看重,但畢竟為人親和又風流俊雅,願意嫁給他為妃的女子在京城世家貴族中不計其數,在年少時,她也曾認為能成為三皇妃自是不錯,直到兩年前再次重逢了從前線風塵僕僕回來的雲宣。
他去參軍時不過十四歲,黝黑健壯,渾身上下都透著倔強與冷漠,但沒想到五年後站在自己面前的他竟是個舉手投足皆是風度的少將軍。
重逢的場景在她腦海中一次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