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月色迷濛,旁邊的樹木花草都籠了一層輕紗般。偶爾能聽到幾聲夏蟲唧唧的聲音。
姜天佑信步走著。經過一道長廊的時候,就聽到前面的忍冬花架旁有人在說話。
仿似是孟姨娘的聲音。
他就走過去,就聽到孟姨娘在說話:“......這裡的忍冬花開的好,我要再摘一些。”
姜天佑探頭一望,就見孟姨娘正在花架上摘忍冬花。站在她旁邊的惠香手裡捧著一隻朱漆托盤,裡面已經有一小堆的忍冬花了。
姜天佑心中生了幾分好奇,就走過去問道:“你摘這忍冬花要用來做什麼?”
孟姨娘做了被嚇一大跳的樣子出來。抬頭見是姜天佑,面上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叫了一聲老爺。屈膝對他行了個禮,問他怎麼在這裡。得知他剛從松鶴堂出來,就問了幾句老太太的情況。然後才柔聲的說道:“妾身今兒聽伺候您的小廝說,您早起的時候覺得喉嚨發痛,很咳嗽了幾聲。妾身今兒擔心了一整日,想著用忍冬花煎了水喝最是治喉嚨痛的。還能清熱解毒。所以這會兒就趁著月色過來摘一些忍冬花,明兒曬一曬,然後加了白糖煎水給老爺喝。”
姜天佑早起的時候確實覺得喉嚨有些發癢發痛,咳嗽了兩聲,自己也沒有當一回事,但是沒想到孟姨娘竟然將這當成了一件大事。還深夜親自過來摘忍冬花,要煎水給他喝。
心中感動,他就走過去握住孟姨娘的雙手。就察覺到她雙手是冰涼的。
見她穿著一件月白色領口繡海棠花紋的杭羅褙子,就皺著眉頭說她:“你出來怎麼也不多披一件衣服?”
就將自己身上披的青鍛披風解下來披到了她的身上。
這正是前幾日孟姨娘在留香園當著姚氏的面給姜天佑披上的那領披風。孟姨娘看到了,就目光看著姜天佑說道:“老爺還披著這件披風?妾身以為您早就將它丟到一邊了呢。”
姜天佑是個粗人,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就問道:“好好兒的披風,我怎麼會丟到一邊?”
“妾身以為太太定然給您做了更好的披風,老爺如何還看得上妾身做的呢?”孟姨娘脖頸低垂,聲音也輕了下去。
月光下但見她身姿纖瘦。這會兒又垂著頭頸,幽幽的說著這些話,看起來真當是楚楚可憐。百鍊鋼也要化為繞指柔了。
姜天佑原就喜歡溫婉柔順的女子,見她一片心為他著想,晚上親自的過來摘忍冬花給他煎水喝。現在又聽她說這些話,只覺得自己在她心中很重要,她也壓根不能沒有他,心裡立刻就被打動了。也軟了下來。
他就握著她的手笑道:“我知道我這幾夜都沒有去你那裡,你心裡肯定怪我。但是她剛上京,母親也一直叫我去她那裡,我只得聽從。你放心,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獨一份的,誰都比不上。”
孟姨娘聽了,心裡就覺得甜滋滋的。
她固然是想要給自己爭寵,但也確實是心悅姜天佑。因為心悅,就見不得旁的女人同她要一起分享。所以這幾日見姜天佑一直歇在留香園,她心裡就跟成千上萬只螞蟻一直在噬咬著她一般。
心裡想要姜天佑去她那裡,不過現在聽姜天佑這樣說,面上還是做了乖巧溫順的樣子出來:“妾身明白。老爺和太太這些年沒見,老爺是該多陪她一些日子的。”
看了看頭頂的月色,就對姜天佑說道:“時辰也不早了,老爺還是快去太太那裡罷。若去晚了,太太肯定是要倚門翹首望著的。可別讓太太久等了。這樣時時刻刻盼著老爺過來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
說到後來,聲音裡竟然帶了幾分哀傷。不過還是催促著姜天佑快去留香園。
姜天佑沒有走,反倒是問她:“你這幾日是不是也天天倚門翹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