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藏著掖著的“地下戀情”,就因為厲北山那晚的鄭重表態,而讓他們的關係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人們的視野當中。
一位是奉天新晉當紅的坤伶鬚生,一位是奉系軍閥炙手可熱的接班人,他們為何會悄無聲息地走到一起,人們的想象力遠遠精彩於現實的故事。
什麼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叄見相許,四見相依,小報上描寫他們的愛情實在是有鼻子有眼,感天動地。
當厲北山鬆鬆垮垮地披著一件睡袍,從葉南枝的臥房走到餐廳時,便看見那位當紅的名角正氣鼓鼓地拿著報紙兀自“控訴”。
“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值得葉老闆這樣生氣?”夜裡睡得滿足,厲北山起床便是一張難得的笑臉,看她這樣氣得小臉通紅,便忍不住想要與她打趣。
“爺,您看看!”葉南枝把報紙塞到他懷中,嘴裡還在叨叨地抱怨:“這是什麼無良的記者呀?壓根沒有的事兒,叫他一寫,倒像是真事兒似的!”
厲北山坐到餐桌前,抖開報紙,從裡頭摘了一段文字,便不緊不慢地誦讀了起來:“這葉小姐愛著厲二爺愛得深切,甚至當初不惜放棄北平絕好的發展機會,隨他來奉。以葉小姐的戲曲造詣,若是能在北平繼續演出,絕不止是如今這般而已,凡此種種只能說明一件事——於葉小姐這樣,在社會上已有了名氣的女子,愛情仍是她們人生的頭等大事。可惜,佳人將為婚姻所累。可惜,梨園又將痛失一位絕代名伶!”
“放屁!”葉南枝忍不住粗話脫口而出,真是生氣至極。
“雖然寫的與事實有些出入,但你難道不是愛我愛得深切?”厲北山將報紙收起,眼睛斜眺著她,在等她的回應。
葉南枝微愣了一下,學著那戲裡的青衣才會邁的輕緩步子,一步一步,踱到他身邊。而後,一個歪身,側坐到他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柔聲道:“二爺愛我多深,我便愛二爺多深。”
一分不增,一分不減。一句話便把厲北山噎得沒了下文,這小丫頭片子,伶牙俐齒的,越來越不讓他失望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乾脆拿嘴去堵住她的嘴。
長舌往裡一挺,便與她那條如簧的巧舌交纏在一起,再稍稍用力一嘬,惹得小丫頭吃痛得哼唧起來……
“二爺!”副官譚如海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嚇得趕緊退了出去。
“二爺~別鬧了~”葉南枝紅著臉將厲北山推開。
厲北山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威脅似的說道:“先饒了你,晚上再同你算賬!”
說完,剛要起身,便被葉南枝一把拽住了搭在腰間的睡袍綁帶。
“怎麼?又不放我走了?”厲北山笑問道。
“不是。您自己看看,像話麼?”
的確不像話,大敞的睡袍下,那根令男人引以為傲的器物就這麼直愣愣地挺立著,任誰見了都得難為情。
就算葉南枝早就見識過了,那臉上也是臊得發燙。
她踮起腳,替他攏了攏身上的睡袍,又將綁帶在他腰間繫好。
有那麼一瞬間,厲北山感到,眼前的女人彷彿已經有了他妻子的模樣。
他低頭,吻在她的發頂上。
這個吻,似乎比先前所有的那些歡愛都要動情。但這事兒,只有厲北山自己能夠察覺。
葉南枝只想著,別讓他的人,背地裡罵她是“紅顏禍水”就行。那位副官譚如海可不比趙小川,一個是正經本分的窮人家出身,一個卻是小混混半道參軍。這位正經人家出身的副官譚如海,他對厲北山包養戲子的事本就不大歡喜,若是葉南枝再無所顧忌,恐怕以後好多事要進行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收拾好後,譚如海又被叫了進來,他目不斜視,端正地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