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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心裡還在暗暗期盼著那些人能從頭而降,他們不想死在這裡。
謝慧齊這廂站在不遠處祭壇左側的廊角下,看著她家國公爺在這些人中穿俊,一個個地打量。
場面血腥,但她不想錯過。
齊奚也陪在她的身邊,她抬起頭看她母親的臉有些慘白,本有些擔心,但握了她的手見是溫熱的後,她也就放下了心。
不過,手沒放下就是。
梧州城今日難得的出了太陽,冰冷的太陽照在已經血液凝固的人頭上樣子其實不難看,只是可怖。
陽光下,齊奚甚至覺得她那穿著黑袍的父親再高貴英俊不過,與趴伏在他腳下的那些狼狽,透著狠氣的人是那般的截然不同。
近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了,沈從把人數對好,微眯了下眼睛後朝國公爺走去,“國公爺,還有九個沒到,知衙推官吳進寶,梧州監生熊弄,燕縣縣令蔣之業……”
“報。”外面又有了聲音。
“看又來了哪個。”齊君昀溫和地道。
沈從彎腰,拿著手中的冊子快速地走向了前,兩個拿著筆墨的隨從迅速跟上。
齊潤跟他三哥站在一邊,左看右看都沒看到他二舅,便小聲地問他三哥,“二舅呢?”
齊望朝他搖頭,示意他這等場合不要開口。
“娘那邊也沒有。”齊潤沒管這些,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牙齒打顫的聲音都接連不斷,他說個話又如何?
“許是有事去了。”見小弟不理會,齊望也有些無奈地開了口。
“三哥,你怕嗎?”齊潤又轉過頭去朝供桌上的腦袋興致勃勃地探了兩眼,又回過頭來朝他三哥認真地道,“我不怕。”
“嗯,”齊望摸摸他的頭,淡淡道,“三哥也不怕。”
要是怕了,現在被放在桌上的人頭就是他們家的了。
齊君昀那廂也聽到了兩個兒子的說話聲,他朝兩個兒子頷首,等他們跟來叫了父親,他便朝地下跪著的人淡道,“這位是俞先生,說來還是你們俞庸老師的遠房親戚。”
俞庸跟賈進平站在一起正面對面小聲地對梧州底下的官員名單,聽到這話,俞庸停了嘴裡的話,在隔著三四個人的地方苦笑著打了個揖。
什麼遠方親戚,可被他害慘了。
就是他以後還能在國公府當值,可國公爺還會不會重用他還得另說,至於俞家的子弟,哪怕俞家的子弟有真本事還忠心,可接下來國公爺對俞家的打壓怕是不輕,俞家子弟沒個八年十年的,怕是再難爬上來了。
俞庸打揖,齊君昀也沒住他那邊瞧,嘴裡對兒子們溫和道,“俞先生年少成名,還在定始年間與大學士閣老們訂正了子語一書。”
子語是童學必學的書經之一。
齊望聽了多看了這俞先生一眼,這俞先生想來也是個極為雅緻之人,齊望離他不遠,能聞到他身上所穿的衣裳的薰香味。
那味道甚淡,還挺好聞的。
俞先生品味不俗。
“先生。”齊望兩手往前一揖,朝跪著的俞先生行了個半禮。
“俞先生是五子八女罷?”護衛搬了椅子過來,齊君昀坐在了椅子上打算長談。
年過五旬的俞昊抬起頭來,那就是受了驚嚇也還是氣色不錯的臉上一片苦澀,“齊國公有話直說無妨。”
說罷,他慘然地看了看左右那些平時與他尋歡作樂,對酒當歌的同僚。
他只能對不住他們了,他得先行一步了。
“嗯……”齊君昀溫和地點了下頭,便也直說了,“等會等你的家人全到了,你到時候好好看看。”
俞昊蠕了蠕嘴,慘然一笑,“齊國公,事已至此,老朽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