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見她冷著臉,當作沒看到,還是笑嘻嘻地湊上前來,“我當然是跟著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別不要我。”
謝慧齊眉眼不動,聽他說完就朝前走。
“嫂嫂……”二郎又湊到了跟過來的和寧面前,嘴角翹著眉角揚著,“您今兒真好看。”
和寧哭笑不得。
也就謝家二郎能用這種口氣跟親嫂子說話,而不被人視為無禮了。
“嫂嫂,我跟阿姐先回國公府住幾天啊,回頭就歸家來,您跟我大兄就別盼我了,我住膩了就回來……”謝晉慶說到這,又壓低了聲音,跟他嫂子小聲地道,“要是我被我姐夫打斷了腿,你可記得提醒我大兄趕緊過來救我,我阿姐現在心狠得很呢,心都是別人家的。”
他這聲音雖是壓低了,但沒低到前面兩步的人聽不到,謝慧齊每個字都聽進耳朵裡了,眉眼也沒動。
她就等著把人帶回去了狠狠收拾。
和寧又是哭笑不得,只好笑著點頭。
國公府的馬車早侯在謝府的中庭了,謝慧齊快要走到馬車前時,謝晉平匆匆從會客的前堂趕了過來,送了她。
“你們要好好的。”謝慧齊把大弟弟和弟媳的手握在一起,見到他們一個玉樹臨風,一個淡定溫柔,嘴角也是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她知道他們是定能過得好的,他們身上的特質足以讓他們度過安好的一生。
“過幾天,我跟和寧就過來跟伯母二嬸和你請安……”謝晉平看著他嬌柔美麗的姐姐,就是這個看起來很嬌弱的女子,用她所有的一切,保護了他與弟弟的一生。
她給予了他們所有的一切,卻從未想過要從他們身上得到過分毫。
二郎總說她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娘,說來,何嘗不是如此。
“好。”謝慧齊笑著點頭,又朝那看著弟弟不放的和寧望去,和寧也是朝她看了過來,朝她淺淺一福。
謝慧齊朝她一笑,也未再多說,在夫妻倆的視線下上了馬車。
臨走時,晉平拉了晉慶到一邊說了句話,“別胡鬧了,省得阿姐訓你。”
晉慶握著鼻子笑個不停。
“聽到了沒有?”晉平拿他沒辦法。
“知道了,”見兄長聲音裡全是無奈,謝晉慶也是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我就胡說幾句,姐夫才不會跟我生氣,他也知道我胡鬧。”
姐夫那麼寶貝他們阿姐,怎麼可能把她生的兒子讓出來?謝晉慶自是懂得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鬧鬧。
他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想當然了,對他來說,能回家,能回到他們阿姐身邊,回到他跟兄長的家就已是萬幸了。
他鬧鬧,不過也是想引起他們多一些的注意而已,也是想不想讓他們那麼為他擔心。
他就是沒了手,他還是當年那個可以意氣風發,也可胡作非為的謝家二郎。
他失去的只是手臂,而不是他的人。
“不過,大兄,”謝晉慶又是湊到兄長面前給自己拉保障,“阿姐若是不疼我要訓我,你可得來救我的命!”
看著弟弟那雙黑得發亮,但生氣勃勃的眼,謝晉平怔了怔,爾後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的心又疼又歡欣,還有那麼一點的釋懷。
無論二郎為他付出了什麼,二郎都覺得那是應該的,就是到了現在,他還是用他的方法告訴他,他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原本啃噬著他心的痛苦與折磨在這一刻又淡了一些,謝晉平伸出手給弟弟的披風拉好,心中再痛苦不堪,心思再千轉百回,他臉上依舊還是一片淡然,“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