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不同意舉兵去攻興城,對於陳少雄來說,如今益城、通倉城一線的軍務雖然繁多,卻都不至於那般緊急,而他往後一段時間需要做的事情就還是圍繞南北佈防,變得明確清晰,沒有太大的難度和挑戰,但因為益城對整個離郡的重要性,從天坑河畔離開的時候,他還是隨趙無忌先一步返回益城,商定後續的軍務瑣事。
洛川當下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他讓望川劍修們自行在拿出天坑河畔附近感悟那一擊的韻,自己則帶著那一百精騎,牽著馬,與影子以及重新靠近過來的長鬚書生孟三書一起,一步步往益城方向走去。
到了此時,影子才將方才收到的兩封傳信遞給洛川。
洛川接過其中一封明顯來自殷花語的信箋,開啟一看,便即皺眉,“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大好,怎麼又跑去了安陽郡的古城,他們都說我對於秋風的管束過於寬鬆,看來也並非沒有道理。”
孟三書垂著頭,牽馬跟在影子身側靠後些的地方,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一言不發。
影子道,“孟一嵐應當已經找到了她,如此就算是在如今動盪的安陽,她也該是安全的,只不過孟一嵐離開照水城,照水城便沒有了上三境強者坐鎮,時間久了,難保萬一就會讓河玉城那樣的事情重演。”
洛川道,“河玉城之戰以後,南夷短時間當不會再來,但我還是會去信一封給到百獸山的紅霄真人,讓她時常去照水城看顧一下,眼下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他扭頭看向影子道,“千雪按理說早該回來了,之前傳信於你說去見師門長輩,還未回信?”
影子將第三封信遞給洛川。
洛川開啟來看,這一次沒有說話,揮手間將信燃燒成灰,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頭去問那長鬚書生,“三書,前次來到益城,曾見那位殺手易白,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孟三書微微低頭道,“尚未來得及與太守大人細說,前日收到易白來信,說他前些時日追殺一個受了傷的南夷黑袍大妖入了十萬大山,才剛北返,目前正在照水城養傷。”
“哦?追殺黑袍大妖?”洛川腦海中電光石火之間閃過念頭,問道,“所以河玉城之戰時,易白就在照水城?”
孟三書道,“以屬下對他的瞭解,他當時應該不在照水城內,但具體當時身在何處,屬下也猜不到。”
洛川一邊牽馬向前,一邊道,“三書,如今的離郡,看似和平強盛,實則仍是危機四伏,我們必須要將一切可用的力量團結為一,方才能夠震懾四方宵小,使其不敢輕易來犯,以你對這位易白前輩的瞭解,可有什麼法子能讓他為我離郡所用?”
孟三書心中對於此問明顯早有腹稿,聞言便道,“太守大人若說讓易白這樣不羈的角色,如同孟一嵐般歸順過來,自此如臂使指,恐怕確實難如登天,可若說只是讓他為我離郡所用,卻實在不難。”
“哦?”洛川這一次甚至停下腳步回頭來看他,問道,“如何為之?”
孟三書道,“易白其人,孑然一身,無親無故,無牽無伴,唯一勉強能算得上有所追求,卻也求之不深的,不過兩件事,其一,是為大道求索,其二,則是永昌繁榮。”
洛川道,“我雖與這位易白前輩相處不多,卻仍能感覺得出,他對你還是有挺深的眷顧之情。”
孟三書搖頭道,“在屬下看來,太守大人所言眷顧之意的確是有的,卻非是因為情,而是因為在那兩件事情上,屬下都合了他的心意,或者說,於他有益,他的心,早已隨著深愛之人一同死去了。”
他見洛川若有所思點頭不語,繼續道,“如今,易白身在永昌,只要太守大人肯拿出些修煉資源來供給,以助其修煉,因此所求之事亦如鎮守照水城之類益於永昌,又無太過苛刻束縛的,他沒有理由拒絕。”